第六章:凡人的智慧(2 / 2)

茶樹依然否認,目不轉睛地盯著劉博的雙眼。

否認了最直接的證據,這是劉博沒想到的:

什麼樣的犯人在麵對如山的鐵證還能矢口否認?一種是不承認就不會被發現的心態使然。但這種終究隻是心理安慰而已,不認罪並不代表不能定罪,也是一種稱為自欺欺人的最愚蠢的心態。既然他撒了謊,堅持這個謊言比圓謊更加讓他難堪——給了他一個台階卻不下對於一個竭盡全力擺脫罪名的人來說並不合理。

另一種是沒必要承認的高智商犯人;因為他確信隻要熬過了這一刻的苦難所有證據都會煙消雲散,前提是他具有那個消滅證據的能力。就現在的條件看來,恐怕這個少年更趨向於這一種:證據和犯人都是相對於現在這裏的三個人而言,隻要消滅了這裏的我和陳貝貝,在外麵的世界根本不會有人指認他,案件也隻是一宗無頭案……

劉博是一個優秀的刑警,短短瞬間他想到了近十種方案,他的推理能力無可挑剔,可是現在的他卻有點迷惘:

我應該怎麼辦……真是諷刺,冒著生命危險救回來的竟是一個要害自己的凶手……

靈光就像熊孩子砸過來的軟糖,敲在腦袋上一刹那的慍色後卻使人明晰:

等等……救他……

為什麼救他?因為他在破壞這裏的無臉人,他讓我看到了希望……問題是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倘若是他創造出這些東西……

處理“失去了用途的垃圾”,但因為這些“危險品”他卻差點失去了生命?

假如……這隻是一個假設:他說的是實話。那就是指,這之前陳貝貝遇見的少年和現在這個茶樹不是同一個人。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從陳貝貝的神色可以知道顯然那個黑衣少年和茶樹的外貌一模一樣,或者說為了嫁禍給茶樹有人故意偽裝成了他。

“為了消滅異常”可以認為是某人對茶樹的認識而設計好的一個謹密且目的明確的陷阱;因為他知道茶樹一定會來到這裏,一定會“消滅異常”,於是他可以潛藏在“異常”中暗下殺手;就算萬一失手了他也做足了準備——所有證據都會指向茶樹,都是指向黑衣少年的。

可是真有那樣的家夥嗎?計算得如此精確的人那得多可怕……

說到底這都是我的一些不切實際的妄想而已,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這些觀點……

“好吧,第二個問題:你是怎麼拿到這張照片的,照片的內容為什麼變了。”

“照片我是在某個靈異人偶的手上得到的。這張照片恐怕是‘異常’的轉變條件之一,所以具有反映‘異常’狀態的能力。簡單來說那就是一個窗口,把這個世界比如成一片黑暗的話,你就可以在外麵透過窗口看到裏麵‘發亮’也就是不屬於‘異常’的東西;如果這張照片還在現實世界,裏麵呈現的就是你和陳貝貝的影像。”

“靈異人偶?罷了……為什麼不是你、我和陳小姐的影像,你的話裏是暗指你也是你口中‘異常’的一部分嗎?”

“不,隻是我跟你倆來到這個世界的方式不一樣。你們是被困在這裏,我是主動前來,相當於把自己塗成黑暗與‘異常’狀態一樣所以看不到‘光亮’,而不是‘異常’的一部分。”

“也就意味著你有離開這裏的方法?”

“確切地說我沒有不損傷‘異常’而抽身離開或者僅僅把困住的人帶走的方法,我隻有消滅‘異常’的能力。”

“最後一個問題:你口口聲聲說‘消滅異常’,為什麼你還是被這些‘異常’打敗了。”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