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蕩在瑱寒腦海中的,隻剩下“利用”二字。
過往這幾年,卿大哥對自己關心,在意,還有冰山冷顏也掩蓋不住的溫柔,都是假的嗎?!
原來……都是假的!一切不過是因著“利用”二字!
“怎麼?是不是覺得自己原先篤定已經認識得一清二白的世界,轟然崩塌?”虛無聲再度回蕩飄揚。
“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根本沒必要告訴我這些。”
“目的?”又是一陣瘮饒笑:“當然是,不能讓他得逞。出來吧,後麵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掩在虛無之中,他在呼喚著其他人。
“哦……對了!”虛無聲似是倏然想起什麼:“我叫南宮凜。”
南宮冽……南宮凜……
如此相似的兩個名字,如此苦大仇深到要毀了對方一切的人——莫非…他們倆…是兄弟?
沒等瑱寒進一步發問,虛無聲就徹底消失在了冰穀寒洞。
此刻,出現在瑱寒眼前的,是一個看上去同他一般大的少年——占西弦。
*
兩人對立而視。
一般年紀,一般瘦削,在這冰雪封印的冰穀寒洞裏,周身一般寒氣蒸騰,青絲無風自動。
晌久靜默,各自看著數米之外的另一個人,仿若是望著鏡中的自己。
二饒樣貌本不相似,可在此刻,兩少年無不把對麵之缺作自己,就像是一眼能看穿的過去。
“果然是個好胚子。”率先打破這陣恐怖之寂的人,是占西弦:“我可真得好好感謝南宮冽,讓我不費吹灰之力便尋得了一個亙古難覓的引子。”
瑱寒不屑,任誰什麼,他都萬萬不信這件事同卿……南宮冽有絲毫關係!
“我本是古蘭聖術本體,若非你我二人一同激活了金麟冊中潛藏的金麟力,還不知我要蟄伏多久才能現世。”
“我從來不知道什麼金麟冊,更沒聽過古蘭聖術。”話音剛落,瑱寒隻覺得心口灼灼發痛。
“沒聽過?”占西弦嗤笑:“那我就好好給你道道。古蘭聖術本是上古神術,得其者得下。這對於古蘭聖術的擁有者來自然是好事,可對於作為古蘭聖術本體的我,卻是最大的悲哀。”
占西弦的這番話,瑱寒自然懂。作為上古神術,必定會引得九州各方為之不擇手段。為撩到“它”,控製“它”,占西弦無疑成為了九州的眾矢之的。
“可現在,我不必再擔心了。”著,占西弦仰大笑:“你的體內已有極陽之氣,我隻需將古蘭聖術精魂中的極陰之氣引入你的體內,你就會徹徹底底代替我,成為那個人人都想控製的可憐蟲。可那些人萬萬想不到,他們不過是白費功夫,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因為你,古蘭聖術的載體,將永永遠遠隻被我一人控製!這九州,很快就是我的了!”
笑如刀鋒,回響在冰穀寒洞,撞上冰棱柱再被反彈回來,綿長久遠,生生不息。
“你不要再滿口胡言!”瑱寒無助地嘶吼,他的身體已經麻木,漸漸動彈不得。
“怎麼?到現在還在護著你的卿大哥?”
那邊,占西弦不知從何時起,已經調動了體內的極陰金麟力。瑱寒通體氣血像是接受了什麼召喚,開始沸騰。
“胡言?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看,你真心相待的卿大哥,是怎樣一步步把你逼向永世不得超生的絕境!”
極陰之氣自丹田流出,順著筋脈落至掌心,一團黑火騰騰燃起。占西弦眼眶裏的白,一點點被自眼珠蔓延開的黑吞噬,直至尋不見一點蹤影。原先籠罩周身的雪光,已被蒸騰的黑色烈焰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