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對話似乎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他們除了性愛之外,還開始有了心的交流,能彼此感受到對方的存在,能給以對方的需要與幫助。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發展為心身融為一體的戀人關係。
張濤從來沒有吃過這樣一頓酣暢淋漓的大餐,菜肴豐盛,菜品上乘,肉食眾多,油水十足;而且不用看人臉色,擔心別人說吃相粗魯;也不用看碗下筷,害怕自己吃了別人一份;同時又有美女相伴,秀色可餐;還有就是有人買單,吃得放心。
雖然香兒早嚷著肚餓,但真到吃飯了,卻隻是淺嚐一下,每碗菜其本上是張濤的老板,他放開肚皮吃喝著,仿佛要把前十幾年虧空吃回來,把未來可能的挨餓提前儲存。
香兒先還高高興興與張濤搶著吃,後來就張大嘴巴看著張濤吃,仿佛張濤是一個什麼怪物一樣。桌子上八個滿滿的菜,在張濤的一番風卷殘雲、秋風掃落葉似的狂吃暴喝之後,終於連一點湯湯水水也沒有了。
張濤舒暢地撫了撫滾圓滾圓的肚皮,響亮地打了幾飽隔,然後在香兒傻呆的目光裏昂首挺胸走出了餐館。
車子繼續往董溪走,在經過芭蕉時,張濤指著路邊的一座學校對香兒說:“香兒,我初中就在這裏讀的。”
“是嗎?這個學校也太破敗了吧!”香兒把車子減速,往張濤說的學校看了看。
“這幾年還建了一棟教學樓,以前全部是土磚帶木板房,大風大雨天怕房子倒塌,老師便組我們到操場上等雨停,有時候一等就是半個晚上。”
“你們讀書的條件實在是太差了。”香兒歎息著說。
“那還用說,讀書這些年的苦真是吃飽了。幾十個人一個宿舍,都是通鋪,一個人患疥瘡,幾乎全宿舍的無一能幸免。”張濤想起初二患疥瘡時那幾乎全身腐爛、又癢又痛的難受境狀,渾身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政府怎麼啦!建辦公大樓、買小車、大吃大喝有錢,為什麼辦教育就沒有錢呢?聽說國外好多比我們還窮的國家都是實行醫療與教育免費,而我們的國家卻把此當作產業來賺錢。”他又無比沉重的說。
“你這小滑頭,看不出還會憂國憂民。你不好好學習,想這些幹什麼呢?”她玩笑著說。
張濤接口就說:“先天下之憂而憂,……”
她馬上搶過話說:“得了,別談什麼憂啊、樂啊,也許你接下來還要說風聲語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這一句,這都是所有憤青最愛念叨的話了。可問題這些念叨有用嗎?國家是幹什麼用的呢?就是對付這些念叨的,懂嗎?”
接著她悠悠長歎一聲說:“我大學時好幾個同學就多念叨了幾句,至今還在監獄裏蹲著呢!”
“不可能吧!不會這麼恐怖吧!不是說言論自由嗎?”張濤不相信地說。
“言論自由?你真是太天真了!現在不和你說這些,你安心讀書,以後你就會慢慢看懂與理解的。”
說話間車子到了磨田煤礦,張濤指著一條小路對香兒說:“我是下衝村的,這就是往我村的路,大概有十裏路遠。”
香兒驚訝地說:“你村沒有通公路?”
“沒有!我們外出都得到磨田煤礦乘車。”張濤說這句話時,語氣有些落寞與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