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白白淨淨的,五官遺傳了謝景深,眉目濃黑,深邃明晰,嵌在微胖的小臉上,也俊秀的讓人一目難忘。
他小時候乖巧的離譜,少有吵鬧的時候,多數時候愛對著媽媽笑,陳煙實帶著他還算輕鬆。
是以陳安一歲的時候,陳煙實就開始工作了,工作日的白天把陳安送到爺爺奶奶家或者外公外婆家,晚上再去接回來。
陳安兩歲多的時候,有一次跟著陳煙實去了學校等謝景深下課,不料陳煙實接了個電話,他就不見了。
陳安走路已經很穩妥,自己摸索到了教室門口,走了一圈,咦,沒有爸爸,然後坦然自若的走出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老師以及直呼好可愛的學生。
陳安繼續進了下一個教室,一眼就看到講台上的人正是自家老爸,不過爸爸似乎很忙的樣子,陳安決定乖乖的,進了教室,靠著牆往裏走,謝景深倒也沒看到他。
倒是靠邊坐的幾個女孩子突然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頓時母性爆棚,瞄了一眼老師,便偷偷的招呼陳安過來。
陳安卻不理會,自己搖搖擺擺的走到一處空位前,努力的想要爬上去,旁邊的女孩子便逗他:“姐姐抱好不好?”
陳安不說話,繼續努力的爬著,到底那女孩子看不下去,把他抱了上來。
陳安太小,坐著隻能看到腦袋,謝景深不小心瞄過去,看到那個小腦袋就認定了是自家兒子,不過,他是怎麼跑來的?
他眼皮跳了跳,繼續集中精力上課,不過每當他提問,弄得全班情緒高漲時,陳安就會跟著興奮的喊道:“爸爸!爸爸!”
於是班上莫名其妙的沉寂下來,隻有陳安異常興奮,謝景深隻好輕咳幾聲:“抱歉,我們繼續。”
陳安三歲,已經開始上幼兒園,在謝景深孜孜不倦的教導下,已經會背關雎。
陳煙實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踢了謝景深一腳:“你教他背的些什麼啊?”
謝景深老神在在:“你不是說要教他背詩嗎?這是詩經的第一首,我隻是在奉行你的旨意。”
過年的時候,一大家子都去了謝景深大伯家,啾啾的媽媽哄陳安背詩,陳安站在一群大人中間絲毫不怯場,順暢的把關雎背了下來,謝婧堯取笑他:“這麼小就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
陳安沒體會謝婧堯的言外之意,隻是點點頭,看的一眾大人笑得好不歡暢,啾啾的媽媽又問他:“誰是淑女啊?”
陳安回答:“媽媽。”
又引來一片笑聲,陳煙實默默紅了臉,看了一眼謝景深,謝景深正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她就知道,這種話一定是謝景深教的。
自此陳安又多了一個新技能,每當陳煙實和謝景深鬧別扭的時候,謝景深就唆使陳安去陳煙實麵前背首詩。
要麼是“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置彼周行”之類酸不溜秋的詞,要麼就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臻首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之類的溢美之詞,弄得陳煙實是好氣又好笑,不過這一招卻是屢試不爽。說到底陳煙實本來就不會真的和他置氣,此舉也不過是兩人之間的小小情趣,奈何苦了小陳安,那麼一丁點兒大已經被迫“腹有詩書”了。
謝景深美其名曰:“教他這些,以後追女孩子那不就是信手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