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一百萬第一次!”
“五千一百萬第二次!”
“五千一百萬第三次!成交!”
伴隨著一聲錘音落下,主持人亢奮的聲音回蕩在空中:
“祖母綠之王--森林之光最終的競拍價格是五千一百萬!這一數字刷新了祖母綠拍賣的世界紀錄,讓我們恭喜75號競拍者!”
這是在蘇富比拍賣會上,沉船光之使者號的拍品專場。作為上世紀最神秘的沉船,它的拍賣會足足占領了報紙頭條一周的時間。這次拍賣會彙聚了各界名流,作為這次壓軸的拍品,在沉船上發現的,消失了幾十年的祖母綠之王--森林之光,不負眾望地刷新了拍賣紀錄。
在大家的掌聲中,75號競拍者站了起來。他是一位國字臉的中年人,皮膚黝黑,一雙粗眉下眼神如炬,像潛伏在草叢裏暗暗打量獵物的豹子。
他的左手上似乎有光芒在閃動,那是一隻巨大的紫水晶戒指。觀眾裏有人認出了他,驚訝地低呼,這個國字臉的男人就是珠寶界四大家族之一,楊氏珠寶的現任董事長--楊孟臣。
珠寶界人稱四大家族的是楊、林、杜、梅四姓人家。四家各占山頭素來井水不犯河水。其中梅氏專營玉器數百年,杜家稱霸黃金產業,林氏鑽石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楊家起步最晚,但沾上了彩色寶石行業蓬勃發展的好年代,也在四大家族裏占了一席之地,楊氏董事長楊孟臣連帶著在圈內圈外也是有幾分名氣。
楊孟臣迎受著大家羨慕嫉妒的眼光,表麵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滿是自豪。以往他在商場上擊敗對手時,這種自豪感都會油然而生,就像此刻一樣。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他哪裏能想到,這塊森林之光即將給他和楊家帶來的,不是幸運和財富,而是鮮血和死亡。
在他的隔壁不遠處,有兩個黑衣人正越過人群看著他,楊孟臣早就留意到了他們不甘、憤恨的眼神。這兩個黑衣人是46號競拍者,從森林之光剛一露麵,他們就瘋狂舉牌,緊咬著他的出價不放,但最終還是落敗。
楊孟臣知道,這二人隻是“傀儡”,證據就是,在剛才的拍賣中,他們一直在一個打著電話,一個相機舉牌。那個不知身在何處,與他們通話的人是“操控者”,他才是這場拍賣真正的出價人。
楊孟臣不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但他知道那個人一定對森林之光誌在必得,剛才他們連森林之光的古董首飾盒都不放過,以三百萬的離譜高價投了去。但可惜,他的對手是自己,凡是他楊孟臣盯上的東西,任何競爭對手都隻能靠邊站!
現在這兩個黑衣人隻能抱著森林之光的盒子回去交差了。這讓他想到了一個詞:買櫝還珠,覺得十分應景的好笑,連沐浴在黑衣人惡狠狠的目光下,都覺得如沐春風。
他看向台上那塊祖母綠,它那麼美,像雨後含露的碧草,散發著柔和的光。剛才主持人說,它的前任主人是美國珠寶大王肯。弗萊特,它是能帶來幸運和財富的神秘寶石,也許46號的競拍者就是因為這樣,才格外想得到它吧。不過他在意的卻不是這些。
他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它,隻是因為,玫瑰最喜歡的寶石就是祖母綠,而他曾答應過要送她一塊最美的。所以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塊森林之光,他就決定了,不管怎麼樣,他一定要得到它,這熾熱的心情就像當年他第一眼看到玫瑰一樣。
當年他隱瞞自己的身份,欺騙了玫瑰,讓她為他未婚生子,又害得她身敗名裂。玫瑰黯然離去,帶走了他們的女兒,從此杳無音訊。時隔數年,她身患重病,才帶著他們已經八歲的女兒,又出現在他麵前。
他曾答應過照顧她,給她一生幸福,答應過她很多很多事,都一一食了言,他虧欠了她那麼多,偏偏她又不要他的彌補。現如今,他能做到的,似乎隻剩這一件了。
“玫瑰,你會喜歡它嗎?”他喃喃自語。
“哈哈哈,楊總,恭喜恭喜!”一個洪亮的聲音把他從回憶中喚醒,一個滿麵通紅的大漢走過來,正是四大家族之一--林氏鑽石的林誠勇,林誠勇嗜酒,又天生紅臉,在珠寶界有個“醉翁”的諢名。
“林總說笑了,剛才林總豪擲五百萬,拍得了船上塵封多年的頂級紅酒,應是同喜同喜!”楊孟臣收起臉上的情緒,迎上去笑道。
“醉翁”摸著下巴說:“美酒和珠寶我都愛,珠寶是大老婆,美酒是小老婆。剛才這森林之光,兄弟我也湊熱鬧投了一輪,但是眼瞅著它就奔千萬去了,兄弟我一想,乖乖不得了,這個大老婆太費錢,我這錢還是留著養小老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