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就是,隻要陶一宗跟我動手,我就虛張聲勢,然後敗給他。讓魏玄真覺得我也不過爾爾,從而消減心中的怒氣,能夠放過我,讓我有戴罪立功的機會。
哪想到,陶一宗往後退了兩邊,連連擺手說:“我不跟比比試。”
“一宗,你可是祝由十二家陶家的宗者,怎麼這麼沒出息。”一個人走了出來:“我替你代勞了。”
我瞧著那人,雖然四五十歲的年紀了,但健壯非常,須發黝黑。
“方二叔。”陶一宗喊道:“你別跟他打,你打不過他的。”
聽到這個稱呼,我想起了蔣靜溪跟我說過的祝由十二家裏有個阮淩方家的。
方二叔挑起怒眉:“你說什麼,我打不過他?”
陶一宗一臉苦瓜相的說:“實話告訴你們吧,在我們來的船上,我們坐同一條船,我故意考驗他,讓他赤足渡湖。沒想到他竟真的飛過來了。他就是第二個趙玄令啊。”
方二叔眨巴了下眼睛,有點茫然的樣子。王維遠適時的說:“一宗宗者的話不假,一多是我帶來的,我親眼所見。而且在我們剿滅地靈堂的時候,他出力甚多,這事唐家的維宣,和薑家的維臣五哥都是清楚的。”
“維宣,是嗎?”魏玄真的聲音再次響起。
唐維宣走過來,點點頭說:“維遠說的千真萬確,而且他還救了維臣五哥。”
這幾句話一出口,舉坐嘩然。魏玄真招呼後,大家又才安靜下來。他對方二叔說:“老二,你不是要跟趙一多比試嗎,快開始吧?”
方二叔擺擺手,訕笑說:“宗主,我開個玩笑,我回去坐著了。”
魏玄真看著他那狡猾樣兒,冷哼了一聲。
這時,坐在魏玄真旁邊的張恩軒走過來勸說道:“魏宗主,我們今天聚集起來,可是商討對付一貫道的。可不能還沒對付掉敵人,就先內耗啊。依我看,這個趙一多的確有心贖罪,你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我也趕緊說:“宗主,我願祝由一門的事情,出生入死。”
魏玄真轉身走回去,坐下後才說:“看在張天師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答應了吧。”
“謝宗主。”我說道。
其他人都退下後,我遲疑了一下就朝著空置出來的那一片椅子走去,但我隻是站在了椅子前,沒有坐下。
魏玄真望著這邊說:“趙一多,你怎麼不坐下啊?”
我回答說:“宗主,現在我還沒有資格坐下,等剿滅了一貫道,再請宗主賜坐。”
魏玄真點點頭:“如果你能在剿滅一貫道的時候,立下大功。這把椅子還可以是你們趙家的。”
有了他這句話,我還怕什麼呢。這不是在暗示,隻要我接下來能有所作為,我們趙家就能重回祝由十二家了麼。
終止了內部矛盾,話題就回歸到了剿滅一貫道的任務規劃上來了。做完動員令後,魏玄真又與大家一起商討對付一貫道的辦法。
聽了他們的討論,我才知道,原來一貫道很邪門,他們的信仰是將佛道儒釋天五教合而為一,綜合起來拚湊的這麼個怪物,但其中又以佛道為重心。他們供奉的是佛教的彌勒佛,但卻穿著我們道家的衣服,修煉的也是道家的法術,準確的來說,是扭曲了的道家法術。這等東西,自然不能為世人所接受了。
但因為一貫道自有一套成熟的運作體係,總能蒙蔽住一些人,從而源源不絕的得到數量不多,但是信仰堅定的信徒。
一貫道有個所謂的偉大理想,就是跟傳說中的共濟會一樣,用他們自己的邪惡辦法來改變這個世界,他們自認為可以創造出一個古往今來都沒有過的美好世界。
所以他們的敵人不僅僅是道統的人,隻不過我們道統是這個正常世界的秩序守護者之一,而又正好和他們爭鋒相對,故而我們之間永遠隻存在你死我活的敵對關係。
在知道了這些後,我想起了趙歸乾跟我說的太平道滅而不死,和正一教千年抗爭的事情。不禁把這兩件事情聯係到了一塊。一貫道和太平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就算信仰不一樣,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最大的信仰就是利益,為了利益,他們是有可能產生關聯的。如果真是如同我猜想的這般的話,那剿滅一貫道的事情可就棘手太多了。
大會一直須持到傍晚。剿滅大計定下來了,次日一千多號人一道出發,但是得全部步行,而且還是走趕屍時用的還鄉路,到了沒有還鄉路的地方,就得走山野小路。總之一條,不能走馬路,不能進村莊。要做到讓這事在外界人眼中,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