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紅沒從說話，臉已經紅到了耳根，帶著幾分羞澀笑道：“老張，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找個家教。”
“怎麼？你沒有家教代了嗎？”
“我有兩份了，但我還想再找一份。”歐陽紅不好意思地低著頭，右腳尖不停地崴搓著地麵，嘴裏像魚兒吐泡泡似的弱弱地冒出了這幾個字。
“你要錢不要命啦！”張揚歪著頭看著她那羞紅的臉，他打趣地說，“如果不是家教，而是家政鍾點工你做不做？”
“做做做，能賺錢就行！”歐陽紅似乎急切需要這樣一份工作，沒等張揚說出具體是做什麼的，就接了下來。張揚上下打量她一番：“你遇到什麼事情，急需用錢嗎？”
“嗯，還有兩個月，就畢業了，畢業前必須交齊學費，否則，不發給畢業證。”歐陽紅依舊低著頭，不好意思正視張揚。
張揚不解地問：“你們不是先交費的嗎？”
“是的，可我第一學年是助學貸款，畢業前是必須還清的。”
“哦哦哦，還差多少？”
“兩千多。”
“哦，那如果有人願意提前預付你工錢，你願不願意呢？”
“開什麼玩笑，誰這麼好心！什麼工作呀？”歐陽紅迫不及待地問。
“幫我照顧奶奶，我提前預付你兩千元工錢，就算你幫老哥我一個忙。”
“這個忙我能幫，但不能要你錢。你幫我找份家教就行了，這個月我家教還能領1500塊錢，也就隻差幾百塊錢了。哎！你怎麼想起來找我照顧你奶奶，嫂子呢？”
“哦，你——你嫂——嫂子，現在要上班，沒時間照顧她。算你幫我個忙，你實在要是不願意，就先幫我照顧幾天，等我找到合適的人，你看怎麼樣！”
“照顧奶奶沒問題，隻要我在來城，就可以順帶幫你照顧，你別忘了給我找份家教哈。”
“好好，萬分感謝！走！哥哥請客。”
歐陽紅也不客氣，隨口即道：“好，去哪？”幾次接觸之後，歐陽紅對張揚有著特殊的好感；張揚隔代孝敬奶奶，更使她深深地感到他本質上的善良；李建成和潘磊曾把他這個痞子形象的男人跟文人和高雅藝術掛鉤的讚譽又在她耳畔想起，又使她對這位個性像他名字一樣張揚的男人充滿著好奇；她甚至渴望靜靜地聽著這個油嘴滑舌的男人天南地北地胡吹亂侃。張揚帶著歐陽紅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吃飯的時候，張揚把家裏發生的事給歐陽紅說了實話，又談了些照顧奶奶的細節。臨別時，張揚掏出2000元塞到歐陽紅的手裏：“這2000塊錢你先拿著，算我預付的工錢，你先拿去交學費，以後咱們再慢慢算。”歐陽紅趕緊推辭道：“不要不要，我說過，可以幫你照顧奶奶，但不能拿你的錢，全當朋友幫忙，絕對不能要你的錢。”張揚看她態度這麼堅決，遂勸道：“既然你能把我當朋友，那麼這2000塊錢就算我借給你的，你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還給我，你先拿去救急，別太辛苦自己。”歐陽紅沉思片刻，苦著臉接了錢說：“那行，我先借著，等我畢業後拿工資就還給你。”
“行行行。”
就這樣，歐陽紅拿了張揚的租住房的鑰匙，每天做兩頓飯，擔負起照顧奶奶的任務。
安排好照顧奶奶的事情之後，張揚如釋重負，又開始像過去那樣誘釣著神秘人，可每次跟樊星在一起，都未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六月一日上午張揚來到公平街菜市場采購，一路上總覺得有人在後麵不遠處跟蹤他，可每次假裝回頭谘詢菜價，伺機偷偷搜尋，都不見跟蹤人的蹤影。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質了，但直覺又告訴他這個神秘人應該確確實實地存在，可他為什麼要在菜場跟蹤他呢？為此，張揚鎖好三輪車，一頭鑽進蔡敏的幹貨批發店，然後跑到二樓的窗口向下偷窺，隻見賈思文兩眼直盯著幹貨店，緩步向前移動。看來，那個神秘拍照人應該就是賈思文，可他並沒帶照相機，也許是他還沒看見張揚跟別人接觸交流，沒露出照相機。想到這裏，張揚立刻跑到樓下，背對著門外，向外歪著嘴，小聲跟蔡敏說：“敏姐，你注意一下門外那個戴眼鏡的人，看他到底在幹嘛。”蔡敏向外瞟一下賈思文，不解地問張揚：“看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