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樊星說話的時候,就試圖把早準備好的酒藏到屁股後麵去。張揚哈哈笑道:“老妹,你藏在那裏,誰還有胃口再喝。”樊星趕忙又兩手把酒抱在胸前說:“不給。”
“何以解憂,唯有紅星呀!”張揚說著就過來搶酒。樊星弓著腰勾著頭護住酒說:“哥,你今晚要是喝醉你會後悔的。是不是想嫂子了?”
“我後悔個啥?不想。”
“虛偽!虛偽!——想就是想,不丟人。”樊星撇著嘴,笑嘻嘻地指著他,“你真不想知道什麼高興的事?”
“無所謂,是你有高興的事,又不是我遇到高興的事。——不給我,我自己再買去。”張揚裝著起身要出去。
樊星一把拉住他說:“好好好,給你,給你。”說著樊星又從屁股底下拿出兩個鼓鼓的牛皮紙信封,和酒一起遞給他,又說:“看你高興不高興。”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樊星歪著頭得意地盯著張揚的反應。張揚打開信封一看,原來是六遝百元大鈔,便生氣地說:“幹嘛!叫我撤資呀!”
樊星摁著張揚的肩膀,叫他坐下:“哥,你跟嫂子因為我們合夥開賓館鬧離婚了,我實在過意不去,可當時錢剛投下進去,實在抽不回來,又沒地方借去。所以我隻能等著一天天把錢攢夠,這不,今天夠了,我全部給取出來了,今晚吃過飯,你就把錢送回家去,把話說清楚,裝點孬,請求嫂子原諒。哦,對了,怎麼在嫂子麵前裝孬的,怎麼承認錯誤的,怎麼跪搓衣板的,以後來就不用說那麼細了,——嘿嘿!”
“不會吧,兩個多月就弄這麼多呀!——我滴娘來——我滴娘來——”張揚驚訝道,放下酒瓶就想跑,“這下好了,這下好了。”
樊星又一把拉住:“吃過飯再走,不耽誤你好事——”
“嘿嘿。”張揚這才坐下來吃飯,心想,隻要這錢一回來了,張俠對他的誤解也就該消除了。他幻想著今晚張俠會跟他盡情地纏綿一夜,明天就去複婚。甚至喝起酒來,應該控製著量,絕不能到時候心有餘而力不足。
飯後,張揚迫不及待地回到張俠這裏,剛一進門,張俠就怪裏怪氣地問:“你來幹嘛?”張揚笑嗬嗬地說:“我把錢拿回來了,六萬,一分不少,——你看看。”說著便把進屋前就掯在手裏的錢遞給張俠。張俠朝錢瞟了一眼,鼻子“哧”地一聲噴出強烈的氣流:“你以為錢能買回我的心嗎?”張揚頓時覺得這樣做確實有些不妥,這使得張俠處於隻認金錢的尷尬的境地,遂把錢放在鞋架上,道:“你想多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告訴你我不是轉移現金,而是合夥做生意。”
“別再騙了,你們現在就像夫妻一樣,還合夥做生意?做生意都做到一個床上去了,你說這些誰信?當然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也沒興趣。”
“天地良心,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我什麼時候跟她一個床啦!”
“你天天都住在那賓館裏,還不是很明顯嗎?我總不能時刻盯著裏麵看吧!——我本來,還覺得誤解你,冤枉你了,現在看來你一點都不冤枉。——你走吧。”
這時候點點聽到爸爸說話聲音趕緊跑了出來,一把抱住張揚的腿,嘟著小嘴說:“爸爸,你跑哪去了,媽媽總說你忙。”張俠瞪了點點一眼道:“去屋裏看電視去,我跟爸爸有事說。”點點鬆開手,怯怯地翻著小眼瞅瞅爸爸,再瞅瞅媽媽,然後側著身子退到臥室裏。張揚見了忍不住一陣心酸,眼淚在眼圈裏打了幾轉,最終還是忍不住地流了出來。張俠也早已淚流滿麵,遂一手關上臥室的門,一手捂著鼻子,哽咽道:“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