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什麼警呀!人家也沒怎麼咱,他們想那樣站,你管得著嗎?”張揚話雖這樣說,但心裏還是七上八下地泛著嘀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個陣勢確實又有點嚇人。他們16個人開了20間房,當家的應該在後麵,他們這個架勢也應該是在等老大。雖說他跟黃戰奇在一起的時候,沒遇過這樣的陣勢,但或多或少聽說別的老大這樣幹過。遂又對樊星說:“別慌,你忙你的,我來應付,等他們當家的來了再說。”說完,張揚就掏出煙來,走到黃毛麵前,恭恭敬敬地說:“兄弟,抽支煙,你們這是幹嘛!”黃毛一甩頭,衝了他一句:“不抽!”張揚依舊耐著性子說:“有話好說,請問這是幹什麼?”黃毛不耐煩地喝斥道:“你哪那麼多廢話!”
張揚尷尬地愣了半天,樊星慌慌張張走出吧台拉著張揚,耳語道:“哥,怎麼辦呀?我看,還是打電話報警吧!”張揚沉思片刻說:“等等看,我再問問。”又走到黃毛身邊,道:“兄弟,你看,我今天是開業第一天,——說不定都是自己人呢!——南霸天,你們認識不?那是我的好兄弟。”
“南霸天是誰呀!不認識——還北霸天呢!”黃毛虛著眼,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卻又忍不住地扭頭偷笑了一下。張揚又問:“南平王,你們認識嗎?”
“不認識。”黃毛說著就把張揚往後一拽,再次大聲吼道:“我說你哪那麼多廢話!一邊呆著去!”
張揚暗想這到底是要幹嘛呢?要是砸場子吧,早該動過手了。不砸場子吧,為什麼那麼凶呢?難道真的攤上事了?以前聽南霸天說要滅這個滅那個,怎麼在他的家門口,人家竟然不認識他,看來他是個牛B筒子。既然人家不認識他,要不要給黃戰奇打電話?要不要報警?如果人家不是來砸場子的,報警的話,自己會很被動,說不定還結個仇家。到底該如何處置,自己一時沒了主意。黃毛那種凶狠惡煞的語調帶來的壓迫感,使他緊張得快要窒息。舉棋不定的時候,他還是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遂走到其他小夥子麵前:“來,弟兄們抽支煙,一看你們就是性情中人。”可小夥子一個個陰著臉,沒一個人接他的煙。張揚又想真的開業第一天就這麼晦氣嗎?難道是王守仁要找麻煩?不可能,以王守仁現在的情況,不大可能用這樣的方式來破壞。是不是同行要砸場子?畢竟他在來城也沒什麼仇家。一個個疑問造就的緊張感就像地上那掛炮竹的撚子將被點著了似的,撚子燒盡,就是爆炸的時候,他心裏怦怦直跳,但又必須裝作鎮定自若。他不擔心來什麼黑老大,雖然他們說不認識南霸天和南平王,但隻要提張仁華的名字,十有七八能躲避過去。他最擔心是來鬧事的人,不問青紅皂白一頓打砸,一旦後果形成了,有再硬的江湖背景,也挽回不了尷尬,況且今天是開業第一天,不應該沾染半點晦氣。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靠近九點五十八。約九點半的時候,賓館西約五十米的路頭響起了鞭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