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像聽天書一樣,被李冬梅說得一頭霧水,感覺就像瘋子在胡言亂語。她實在找不出什麼話來應付李冬梅這套無恥的說辭,就連走廊裏圍觀的房客,都以為李冬梅在說瘋話,想勸上幾句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口,因為沒人相信婊子會如此炫耀似的張揚。但無言以對似乎又會顯示理虧,樊星隻好胡亂地說些粗話來侮辱李冬梅:“你個婊子,就你這個歪頭麻雀,至多也就配給男人玩玩就扔.......”
“錯!是老娘玩男人,不瞞你說,我半天玩得男人,都比你一輩子玩得多,年輕的玩夠了,所以想玩玩老王這樣老的......”
她們罵架正酣的時候,王守仁因為找不到李冬梅,又聽後樓隱隱約約是她在吵吵,就知事情不妙,便匆匆跑了回來,一聲不吭地拉著她就要走。李冬梅一見王守仁來了,便拖著屁股,大聲對屋裏的樊星喊道:“正好,王守仁來了,叫他把話說清楚,你家車呢?她們娘倆花的是誰的錢?你花的是誰的錢?是誰給你還的賭債?——尻你娘的,老娘賣肉養活你們,還要受你們的窩囊氣,——老娘受夠了.......”王守仁沒回答,又怕丟人,一手拉著李冬梅的胳膊,一手竭力地去捂她的嘴。但王守仁的沉默,已經明確告訴了樊星,李冬梅說的不是瘋話,而是真話。李冬梅囂張的底氣,也說明了他們之間關係絕對超越了普通出軌。再看看這緊鎖的門,樊星這時候才意識到王守仁每天鎖門就是為了跟李冬梅媾和。哀莫大於心死,樊星知道真相之後,卻表現得出奇的平靜,她沒有掉一滴眼淚,也沒哭一聲,她甚至覺得王守仁的一切與自己毫不相幹,僅有的一點關聯也無非就是媛媛的爸爸,僅此而已,相反,她倒覺得特別的釋然,仿佛長期以來壓在心頭的所有包袱,頃刻間都甩到了千裏之外。她不再有輕生的念頭,相反,她要堅強地活著。她已經開始為自己的人生做了新的打算。
淩晨三點多,王守仁回來了,還繼續哄騙道:“那個女人瘋了,瘋了。”但這個時間回來,恰恰叫樊星更加心寒,難道他就沒想過她跟李冬梅彼此罵成這樣,她樊星可能一時想不開會有輕生的念頭?很顯然李冬梅此時在王守仁心中比她樊星更重要,嘿嘿,既然王守仁與自己不相幹了,幹嘛還要想這些呢!樊星裝作原諒他的樣子道:“我看她也是瘋了,你看那話說的,我都不好意思聽下去。但我跟你說清楚,不管她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隻要你能跟她斷了,跟我們娘倆過日子,這個事就當沒發生過——剛才我也想了,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你,我也有責任,都怪我平時對你關心少了。”
王守仁簡直不敢相信樊星這番話,剛剛吵成那樣,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消了氣,還原諒了自己,但轉念又一想,也可能畢竟他們之間有個孩子,好多女人不都是因為有孩子的牽絆,才委曲求全維持婚姻的嗎?所以這個時候他又寧願選擇相信樊星是為了這個家,才願意原諒自己一次,遂滿臉愧疚地說:“一定一定,咱們好好過日子。”
“那好,為了證明你的誠意,從此別再把我們娘倆鎖在屋裏,我們從裏麵銷上就行了。”樊星臉上泛著一絲苦澀的微笑,又把手伸向王守仁,“鑰匙給我。”
王守仁一看樊星這個態度,趕忙取下鑰匙遞到樊星手裏。天亮王守仁醒來時,才發現樊星和媛媛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