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會看到的,不過我們現在都聯係不上她,你還是等開學吧!——嗯(我)還有事先走了。”謝梅說完便一甩手,頭也不回地跑了。劉忠厚再想挽留,她已經跑出數十米遠,也隻好作罷。他原本可以拿來炫耀的東西,卻在這寒冷冬天被潑了一盆水。他原本可以瞞天過海的陰謀,卻早已被看穿得通徹透底,又被謝梅當麵無情地撕得粉碎。他實在想不通,張揚到底使用了什麼巫術,叫謝家人不僅原諒了他背叛的錯誤,還給予一定的尊重。他把這些孽債又一次添加到張揚的頭上,哼!騎驢看賬本走著瞧,回來城再一筆一筆繼續清算。
副監獄長楊海瑞年前錯訓張揚之後,就有了個心結。張揚的舅舅調離了司法廳,升任省高級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楊海瑞深怕張揚誤認為人走茶涼,說他太勢利,便琢磨著怎麼彌合張揚可能因此產生的誤解。思來想去,他想到了一個由頭,這個由頭絕對能體現他對張揚的關懷,也絕對可以溫暖張揚的心窩。元宵節剛過,他打電話對張揚說看他天天蹬個三輪太辛苦,想給他購置一輛電動三輪,關心愛護之辭自不必說,張揚聽了,頓感領導關心體貼,自然也千恩萬謝地表達了感激之情。從此張揚有了電動三輪,再也不用撅著屁股費勁地蹬了。配置電動三輪的第二天,張揚開著三輪正要出監獄大門,正巧碰見劉忠厚,本不想搭理他的,可劉忠厚戲笑道:“呦!鳥槍換炮啦!”張揚一聽就知道他總沒什麼好話,便斜翻他一個白眼,沒搭理他,等著他下一句露出尾巴。劉忠厚見張揚沒說話,又道:“你這人不能因為開上‘大奔’了,就不理領導了吧。”
“你算個鳥領導。”張揚輕藐地笑了一下,“在我麵前擺譜?——沒門!我能開上‘大奔’應該托你的福才對。”
“這話怎麼說?”
“要不是你告我一狀,我哪能開上這個呢!——謝謝哈!”張揚酸溜溜地說。
“我什麼時候告你啦?說話要有憑據的哈!”劉忠厚心裏一沉,又假裝無辜地說。
“我說你吧,永遠都是狗改不了吃屎。就你這樣的小人當領導,我呸!”張揚半真半假地向他臉上噴了口氣。
“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哈!”
“血口噴人?那是老子的風格嗎?”張揚拍了一下胸脯,又去捏捏劉忠厚的嘴角,“我親耳聽到的,你還想抵賴,——真佩服你的臉皮,要是有個鏡子你照照,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假話都不帶臉紅的——估計這是當領導的基本素質。”劉忠厚聽得出張揚已經知道是自己告的狀,也不想再接話,便一揚手打開了張揚的手臂,道:“哎哎哎!別忘了尊重領導!”
“你這樣的領導值得尊重嗎?”
“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你是不想好了。”劉忠厚也半真半假地板著臉說。
“收拾我?你哈我蛋呀?”張揚依舊藐視著他。劉忠厚本以為自己當領導了,張揚就會懼他三分,讓他三分,沒想到他如此猖狂,遂嚇唬道:“我看你是真不想提拔了。”
“嘿嘿,我就沒想過提拔的事。現在有電動三輪開了,快活得很呢,你看多拉風。”
“哦,明白了,搞采購有油水。——我能把你調離到任何一個崗位上去,別得意,哼!”
“我相信你能把我調離,我也能把你調離,你信嗎?”張揚也半真半假地笑著說。
“呦呦喲,你真長本事啦!你舅舅早調離司法廳了,知道不。”劉忠厚撇著嘴不屑地說。
“哈哈哈,你腦殘呀,老子要是利用這層關係,現在還會蹬三輪嗎?”
“那你憑啥把我調離?”劉忠厚不解地追問,深怕張揚還有其他後台作殺手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