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張仁華吧，年三十奇哥帶我去見過。”
“哦，三哥把重量級的人物介紹給你啦。認識他，那不要問了，你在來城就黑白通吃啦。”黃戰勝歪點著頭，對張揚豎著大拇指，“他可是來城混世的總老大呀。在整個江淮省也是掛上號的，他那祖傳的內家拳在全國的武林大會上還獲過獎呢。”黃戰勝吹噓起他的老大來沒完沒了，急得張揚問道：“你不是說有事嗎？怎麼老跑題呀？”
黃戰勝假裝自己忘乎所以了，猛一拍腦門，道：“呦呦呦，——俺老大在後麵醫院住院呢！”其實黃戰勝怕自己在張揚麵前麵子不夠，便先渲染一下老大的威名，為求助作一定的鋪墊，張揚不解地問：“社會上好醫院多的是，他來這裏住什麼院呀？”
“哦哦哦，是這樣的，老大春節期間開賭場放爪子，被抓了，聚眾賭博被判兩年有期徒刑。本來關在看守所的，但他說看守所條件太差，就裝病弄到我們醫院‘治療’了。”
“他不是黑白通吃的嘛，怎麼能被抓呀？”
“本市的一般沒人抓他，可這次是全省範圍內，警察異地執行抓賭，就把他給弄進來了。”
“哦，他住院，你找我能幹嘛？”
“找你能幹嘛！張哥你就裝憨吧！”黃戰勝笑嘻嘻地斜眼瞟著張揚。張揚滿臉疑惑地搖搖頭，道：“真不知道，我跟你沒必要裝憨，能辦我肯定辦，不能辦的，你也肯定不會找我。”
“有你這話就行，你一定能辦。——就是明天上午俺嫂子王小莉，也就是仁華哥的老婆，燒幾個好菜送到監獄大門口，你順便給捎過來，中午打飯的時候我來拿，你看怎麼樣？”
“哦哦哦，我以為多大個事呢！放心，我想想幾點我有時間——那就十點吧。”張揚爽快地答應了，又道：“你等等，你等等。”說著，他就拉著黃戰勝，回到餐廳，又招呼著潘金彪，來到後牆的冰櫃旁，掀開蓋子，取了一塊約三斤的熟牛肉和一隻生羊腿，用黑塑料袋裝好遞給黃戰勝，又對潘金彪道：“他老大來了，我現在出去買也來不及了，先拿這點略表我一點心意，明天我再買來還給餐廳。”潘金彪趕忙說：“沒事，沒事，他老大名字我早就聽說過。你也別還了，我不說，誰知道呀！”張揚認真地說：“那不行，哪碼歸哪碼，平時他們吃點也就算了，這拿的一定要還。”黃戰勝接過東西，對張揚道：“那我就替老大先謝謝你了，等他出去，那不要問了，叫他大乎地請你。”張揚笑著催促道：“跟我客氣個啥！別絮屌了，趕緊乘人少回去吧。——哦，生的能做吧！”黃戰勝把東西塞進腋下的羊毛衫外，又裹緊囚服襖，縮著頭，弓著腰，邊走邊做鬼臉說：“那不要問了，你就是弄頭活羊來，都能做，顧院長挺給方便的。”這話很明顯在吹牛，但顧院長安排幹部值班室的爐子給他提供方便是可信的。
楊光和黃戰勝的出現，不得不叫張揚再次陷入思考，他頓時覺得他就像一塊引力極強的磁鐵，又像一個故事的主軸，所有與其相關的人物都在圍著他轉。他又突然覺得自己是個“良心銀行”，所有在這裏存貸的“良心債”都是要償還，並支付一定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