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行,都去都去,不要你走路,我開車來接你們的。”黃戰奇擺著手道。
張揚一看這架勢,隻好與黃戰奇商量道:“我看就按奶奶說的,叫她和爺爺一起在家過年,我們三口過去,你看怎麼樣?”
這時候黃戰奇手機響了,掏出來看了一眼,就掛掉了,說:“別磨蹭了,家裏催了。”張揚一看黃戰奇也等急了,帶著幾分歉意地說:“奇哥,就我家三口過去,你看怎麼樣!”黃戰奇不耐煩地笑著說:“行行行,你看家裏那麼多人,就等你,你還好意思。”
“我和孩子就不去了吧!”張俠不情願地說,她更希望一家人共享天倫之樂,畢竟張揚平時沒時間陪他們娘倆。
“這是什麼話,弟妹趕緊趕緊!”黃戰奇一手拽著張揚,一手對張俠向門外招手。張揚也跟著催促道:“把圍裙解了,一起走吧,別叫奇哥再費口舌了。”張揚抱著點點先上了車,張俠給爺爺奶奶盛好飯菜才下來。
張揚一家三口坐著黃戰奇的車,約行了六七裏路就到了黃家。還沒下車,快刀、斜子、南平王、南霸天、冷鯊、豹子和幾個不認識的人就圍了上來,紛紛責怪他們一家三口真難請。豹子拉開了車門,說:“張哥,可把你們等來了,快下車。”張揚招呼張俠娘倆下車,又對他們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晚了,來晚了。”一個六十多歲的男人,邁著穩健的步子走過來,一把抓住張揚的手,深情地作了個揖說:“是小張吧,大恩人呀,戰勝在裏麵又叫你費心了,我代表全家謝謝你啦!”張揚一把拉起他的胳膊正要客氣兩句,就聽黃戰奇道:“俺大,別顧著說話,先進屋吧。”黃父趕緊笑著對張揚道:“進屋進屋。”又伸出一個手指在點點的臉上撥了一下說:“乖乖,你看這孩子真俊。”點點好像不好意思似的,一扭頭趴到了張俠的脖子後麵躲了起來。黃父笑道:“乖乖,還害羞呢!”張俠抱著點點進了屋。
豹子拉著張揚說:“張哥,就等你來點炮呢!”說完把嘴裏並排點著的兩支煙,遞了一支給張揚。張揚這時候才發現一掛長約五十米的大炮竹,像一條紅彤彤的火龍一樣躺在並排相連的五家門口,這五家都是三間門麵的三層朝南小樓。他頓時明白了,黃家一定是五兄弟,便對豹子說:“我點炮不合適吧!”黃戰奇走過來笑道:“有什麼不合適的。最東邊是大哥家,往西來,那是二哥家,中間這是我家,那是戰勝家,最西邊是……點炮吧。戰勝不在家,你就是老小了,就該你點炮。”張揚聽得出這話的弦外之音,意思是黃戰奇已經把他看作自己親兄弟了。救與被救這種關係和恩情是抹殺不了的,盡管張揚銘記著黑白的界限,但拒絕承認兄弟關係又說不出口,況且人家也沒明說,又想,他是黑我是白,絕不摻和他們的事就是了,便猛吸兩口煙,又使勁吹掉煙灰露出明火,道:“好,那就我點。誰叫我年齡沒混過你呢!”豹子笑道:“張哥,那是老大尊重你,誠心跟你做兄弟,才叫你點的,我想點還點不上呢!”張揚連連點頭應了兩聲,貓著腰點著之後,撒腿就跑。所有人都堵耳,側身,虛眼,繃嘴。炮竹足足炸了近十分鍾,來往的行人像十字路口等紅燈似的,焦急地看著這條火龍慢慢變短,到了最後就聽“咚咚咚”幾聲巨響,硝煙未散,即現滿地通紅。
黃戰奇招呼著大家進了自家的客廳。黃戰奇的大嫂招呼著女人和孩子坐到裏屋的一張桌子旁。黃戰奇先請父母坐上客廳八仙桌的正位,然後依次安排大哥黃戰魁、二哥黃戰武、張揚並列坐東邊,黃戰奇雖比張揚大幾歲,但為了方便招呼,鄰張揚坐在南邊外口。西邊從北向南依次坐著南平王、南霸天、斜子、快刀,豹子掛了西南桌拐,冷鯊坐在南邊,與黃戰奇之間空了把椅子,與空椅子對應的桌麵放著一副碗筷,張揚一看便知還有一個人沒到。兩桌菜品基本一樣,隻是酒水有所區別,女人和孩子那桌隻上了雪碧和果粒橙,黃戰奇這桌放了茅台和秘魯幹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