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接過錢,又回給她二百,道:“你一百塊錢上交家裏夥食費,一百塊錢你留著零花。這二百呢,我留著做生活費。”
“我花不到錢,夥食費用不著交,他們知道咱們在幹啥。”她死活不願意要,再次把錢塞在他口袋裏。他猛然一陣酸楚,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再也說不出話來。她抿著嘴笑道:“還有眼淚,說明你良心還沒壞呢!咱們不哭。”說著,她用兩個大拇指同時從他的鼻梁兩側向外刮去了淚水。之後,他倆又說了些學習方麵的話題。
中午張揚說去外麵飯店吃,她堅決不同意,非要嚐嚐學校的夥食,其實更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宣示“主權”,告訴別人張揚已經有主了。她跟他一起把飯打來在課桌上吃。後麵幾個同學吃飯回來,詭笑地跟張揚打著招呼。他倆用淮海話交談,同學們就像聽除英語之外的外語一樣,摸不著頭腦,隻能抿嘴在一邊發笑。看到趙計劃,張揚突然想起來了,假裝認真地對謝娟道:“哎!以後可不能再叫我中山裝了哈。”
“為什麼呀?”
“就是你給我買的那幾套衣服,我穿著一下子就變成城裏人了。”他笑眯眯地偷偷指著趙計劃,又道:“就是他,說我穿得太時尚了。我說我也是農村人,他還說我騙他。”
“怎麼樣!你老婆的眼光就是不錯的吧!也說明我選的衣服是對的,更說明你選擇我是對的。啊——!是絕對正確的。”說著,她使勁一擰頭,一敲桌子。
“不過,有點過,太誇張了,他們還說有點像流氓。”他笑嘻嘻地說。她往後趔趔頭,又站起來退了幾步,再回來,又道:“是有點像,嘻——。”她伸了一下舌頭,做了個鬼臉。
當晚他倆請了張俠、李玉玲和趙計劃在外麵的飯店吃了飯,張成功因晚自習老師看得緊沒能來。散席後張俠和李玉玲一起先走了,趙計劃詭笑地把張揚拉到一邊,把他租住房的鑰匙交到張揚手上,咬耳朵道:“這幾天,我那房子歸你了,好好爽吧。”然後在張揚肩上猛拍了一下,又道:“悠著點,還要高考呢。”說完哈哈大笑撒腿就跑。
謝娟一看趙計劃一連串的調侃行為,就猜到準沒什麼好話,遂問張揚:“他說什擬咋(什麼呀)?”
張揚拿出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趕緊趕緊,趙計劃把房子給我們了,說咱們分居的時間太久需要補課,叫我們抓緊時間爽呢。”說完,他也哈哈大笑起來。
“要死呦!真惡心,這話他也說,羞死人了。”她捂住臉,似笑非笑,翻著鬥雞眼,腮幫鼓得像癩蛤蟆被敲鼓起的氣囊,連踢他數腳:“今晚你別想,我自己睡,你回張成功那睡去。”
“老婆,至於嘛,咱倆的關係就像男人和女人一樣,穿得衣服再多,人家也知道什麼地方該有什麼就有什麼。”他趴在她耳朵上說。
“你也是個死不要臉,跟趙計劃一路貨色,不對,趙計劃跟你一路貨色。”
“快走,到房間補課去。”他拉著她要走。
“不走,你馱著我。”說著,她就趴到他的背上。
“這是大街上,又是校門口呀,老婆,等到黑暗處背行不?”他歪揪著嘴,皮笑肉不笑地跟她商量著。
“不行,就要你現在馱,否則,今晚你別想。馱不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