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那個男人算怎麼回事,居然在病房裏抽煙,整個屋子裏像是著了火似的,小護士忍不住扇了兩下,大聲道:“喂,你這人怎麼回事,不知道這是醫院麼?”
劉光明愕然,過了一陣,才發現自己手指裏還夾著煙頭,再看阮餘農,當官的厚黑學練的不錯,在護士進來的同時,阮餘農早將自己的煙頭丟進了簡易煙灰盒裏,兩手放在胸前,一付索然無辜,至少在第一時間會讓人覺得,抽煙的就他劉光明一個人。
“說你呢,耳朵不好使麼!”小護士見對方居然眼睛直勾勾的瞪著自己,而且很明顯眼光的中心焦點是落在自己胸前的某兩個位置上,原本隻不過是想說兩句而已,畢竟這裏是特護病房,雖然不知道住的具體是什麼人,不過肯定關係不一般。
訓斥了一句,小護士還覺得不解氣,直接上前將劉光明手裏的煙頭劈手躲了過去:“看你人模人樣的,什麼素質!”
小護士小嘴一嘟,生氣的時候,都帶著三分頑皮,劉光明被罵了一頓,想生氣卻生不出來。
小護士剜了劉光明一眼,這人怎麼這麼無恥,當即轉身便走。
張星在旁邊倒是不樂意了,主要是阮餘農有點尷尬,畢竟是政協主席麼,醫院裏偷抽煙本來就不是他這樣身份的人可以做的,小護士雖然在搶白劉光明,但沒素質這話,顯然也將阮餘農給包含了進去。
“小丫頭,你說誰呢,知道這位是誰麼!”張星喝道。
“愛誰誰,就是市長省長,也不能在醫院抽煙,這是規矩,也是對你們負責!”小護士氣鼓鼓的頂了回去。
張星氣壞了,小丫頭還敢頂嘴,當即道:“將你們領導叫來!”
“切,你誰啊你,憑什麼命令我,有本事自己找去!”小護士來勁了,“看你狗仗義人勢的模樣,不是個秘書就是個司機吧,平時也就是看眼色行事,聽人使喚的命,在這裏乍呼什麼呢,我再跟你強調一遍,這是醫院,不是你們家的後花園!”
張星被頂得一張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咳,咳!”阮餘農隻好出來打圓場:“這位小同誌,對不起啊,我們違反醫院的規定,的確不應該,下回注意,下回注意!”
阮餘農這麼一說,小護士的臉色頓時好轉了許多,冷笑著看了一眼張星:“看到了沒,這才是領導說話的口氣,學著點!”
然後一甩手出門去了。
張星被嗆得沒話說,阮餘農跟劉光明卻坐在裏邊,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護士挺有意思!很難得!”阮餘農道,不過從他的表情上看出,讚揚之餘,還有點落寞的感覺。
“是挺難得的,不過真要是被他們院領導知道了這事,小護士的飯碗恐怕都保不了了!”劉光明在後邊注了一句,小護士明知道特護病房裏住的不是一般的病人,還敢這麼直言,很冒風險,在現在這個年代裏,敢這樣的人很少了,特別是官場之上,這是阮餘農感歎的原因。
阮餘農心裏暗暗點頭,對劉光明的好感又深了許多:“小劉啊,回到剛才的話題,照你這麼分析,影城的秩序短時間裏是無法扭轉過來的!”
“這得怎麼看了,用我的辦法,不出倆月影城的秩序就會改觀,但問題是我的辦法隻是權宜之計,影城的問題不在影城,而在整個玉昆,玉昆變不了,就算影城變了,用不了多久,還是會亂!”劉光明道。
阮餘農明白劉光明的意思,影城混亂的原因在於涉黑勢力的控製,而涉黑勢力控製的不僅僅是影城,而是整個玉昆,一些涉及民生的領域都能夠看到涉黑的影子,劉光明當然可以以黑打黑,以暴製暴,將影城的秩序重新改變,但就算改變了,影城實際上還是被涉黑勢力控製著,區別不過是從姓卓變成的姓劉而已,在本質上不會有更大的轉變。
“那就用你的辦法試試!”阮餘農道。
雖然知道阮餘農可能會這麼表態,但當真這麼說了,劉光明還是感覺到一些意外:“阮主席,您這是個人的意思吧!”
阮餘農哈哈笑了起來:“小劉啊,你挺聰明的麼,好吧,這不是政協主席的話,隻是一個普通朋友的意見,如何!”
想了想,又道:“黑格爾有句名言,存在即合理,這個合理指的不是合乎法理或者道理,更準確的說,是合乎事理,國家法治建設是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在健全的法治社會建成之前,某些的出現雖然不條例法理卻發展本身的軌跡,這是必然的!這可以控製,但無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