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寧集團?省城的華寧集團?跑咱們玉昆來幹毛!”
“合作唄,還能怎麼!”回答者壓根也不知道是來幹毛,但也不肯在同事麵前顯得毛情報不知道。
項目經理們見老板的時間的確很快,不到二十分鍾,就剩下了劉黑鐵一個人,過了一陣,助理過來向他甜甜一笑:“黑哥,老板讓您進去呢!”
劉黑鐵起身整整裝束,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像是覲見皇帝一般,跟著卓誌文進門。
卓誌文大概二十七八歲年紀,不過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更小一些,穿著很休閑隨意的T恤,坐在大班台裏,很沒有集團老總的派頭,乍一眼看上去,更像是個在校的大學生,倒是劉黑鐵穿得一絲不苟,跟這總裁辦的氛圍更貼合些。
剛才見客人的時候,卓誌文穿的很正式,不過現在見底下的人,自然不會那麼拘束的。
“叔,你來了!”卓誌文急忙起身,讓著劉黑鐵坐下,然後親自出門,倒一杯水進來。
劉黑鐵雖然隻是四十出頭,不過十七八歲上就跟著卓雲輝混,那時候,卓誌文不過是個屁大的孩子,而且正是卓雲輝在玉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卓誌文幾乎有一半以上的時間,是劉黑鐵帶著的,一直以來,卓誌文都以叔相稱。
卓誌文很尊敬父親留下的一班老臣,但劉黑鐵卻不敢輕易的領這樣的美意,自己的身份自己很清楚,以前叫小文,不過自從卓誌文接手了父親的產業之後,稱呼也變成了老板,卓誌文不許,可劉黑鐵固執堅持,隻好這樣一直叫了下來。
“叔找我有事?”卓誌文給劉黑鐵倒好了茶水,這才坐在他旁邊,問。
“呃!”話到嘴邊,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劉黑鐵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卓誌文對下邊的規矩不算多,但見老板的時候,不得接打手機這是鐵規,所以劉黑鐵進來之前,這將手機調到了震動,連續的震動打斷了劉黑鐵的話,讓他突然又有些猶豫了。
“叔,有話直說!咱們一家人,何必這麼生分呢!”卓誌文的心情顯得非常不錯,到底是美國長大的念書長大的孩子,不像國內那些富二代子弟,囂張跋扈,不可一世,老祖宗留下來的基本禮貌都不懂,更別說待人接物了。
劉黑鐵心底裏歎息,道:“小文,叔今天過來,是跟你辭職的!”
卓誌文訝然,以前劉黑鐵也不是沒有在自己麵前提說過辭職的事情,當年跟著卓雲輝混的時候,劉黑鐵算不上核心幹將,但有過舍身救卓誌文的“壯舉”,所以卓誌文接手老子留下的正經產業時,這個有黑道背景的劉黑鐵,還是跟了卓誌文,成為他手底下唯一在道上的親信。
劉黑鐵知道卓誌文不喜歡黑道,所以多次請辭“養老”,不過卓誌文一直不肯應允,其中的深意,劉黑鐵多少也知道些,卓老大的黑道的勢力太強,步步緊逼,卓誌文要麵對咄咄逼人的大哥,在道上不能沒有自己的勢力,劉黑鐵得卓誌文知遇之恩,雖然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足以跟卓誌武相抗,卻也不得不勉為其難。
不過今天劉黑鐵突然稱他的小名而不是老板,看樣子,劉黑鐵這回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了。
卓誌文並沒有關鍵表態,淡然問道:“叔,以後有什麼打算!”
“叔其實沒什麼大誌向,打打殺殺的日子過久了,想過點正常人的生活!”劉黑鐵按著自己的膝蓋,他是有這個習慣性動作的,有一次黑道火拚,劉黑鐵為了保護年幼的卓誌文,被對方打斷了一條腿,後來雖然接上了,但天陰下雨的時候,總會有隱隱作痛,不過今天天氣很晴朗,劉黑鐵揉腿的意思也就很明確了。
手機又開始震動了,一直震個不停,卓誌文就坐在劉黑鐵的旁邊,當即示意他接電話。
這麼連續的打個不停,顯然是有急事,劉黑鐵隻好掏出了手機,是一個小弟打來的,當即接通了電話,對方那邊帶著一絲哭腔:“大哥,不,不好了,三哥被人砍了!”
劉黑鐵吃一大驚,也不顧卓誌文在旁邊,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什麼,誰幹的!”
“不知道,今天三哥本來說是帶兄弟們卻濱河道上,跟那些小老板們再談判的,可一直不見人,兄弟們找了老半天,最後在影城後邊的下水道裏發現了三哥,別的傷倒不重,就是,就是!”小弟一連幾個就是,卻說不出來。
劉黑鐵怒喝道:“就是什麼?”
“三哥一隻手被人剁了,被扔在汙水道裏,找到的時候已經泡爛了!”
自家兄弟被剁了手,劉黑鐵怒不可遏,掛斷了電話對卓誌文道:“老板,出事了,我先去處理一下!”
說著,轉身就走,瞬間又有些黑道老大的樣子。
沒走幾步,卓誌文卻又突然叫住了劉黑鐵:“叔,誰下的手知道麼!”
劉黑鐵陡然回頭,臉上的氣勢一挫,卓誌文一句話點醒了劉黑鐵,誰下的手,壓根不用問,劉黑鐵臉上就泛出了那個殺神般的家夥。
原本臉上的怒氣不自覺間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