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那位兄弟,然後又問我一句你瞅啥!”劉光明隨口道。
在東北人眼裏,“你瞅啥”的意思再簡單不過,我特麼要跟你幹架!
西北來的炕羊排兄弟雖然同樣彪悍,但比起東北大漢,還差了些,更何況對方是一群東北大漢。
這回洪磊信了,然後歎氣,小算盤這回也落空了。
他不是易老大的人,但羨慕易老大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易老大雖然控製著玉昆影視城的商務接待活兒,但並不是直接經營,類似於收保護費啥的,洪磊混了三年的臨演,小特約都沒混上幾回,所以考慮著轉行,瞄上的商務接待的活兒。
但接著活兒,得易老大點頭,但洪磊認識易老大,易老大連洪磊個毛都不知道,好不容易碰上劉光明這麼能打的,易老大最喜歡能打的兄弟,隻要能將劉光明推到易老大哪裏,肯定被重用,自己借著劉光明的光,弄個商務車開開,也未必不可能。
可劉哥現在將人家易老大的兄弟揍了,這路子肯定不通。
投靠卓誌英,壓根沒戲,劉光明早揍卓誌英的人比易老大的人還狠,至於劉黑鐵,沒前途,丫的手裏就管一幫群演,就算混個群頭也沒多少油水,更何況,群頭們都是劉黑鐵的親信。
患得患失中,這坑羊排的味道也有點變了,吃不下去。
劉光明卻不管,隻低頭著,將一塊肥肉塞進了嘴裏,然後喝一大杯的啤酒衝了下去,咽喉一滾,讓洪磊胃裏有些翻騰。
突然看到了什麼,洪磊急忙低聲:“哥,別吃了!”
“乍!”
“易老大的人,不是,易老大來了!”洪磊明顯的激動了好幾倍,不過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害怕,忍不住有點打擺子的感覺。
“怕個毛,吃你的肉!”劉光明鄙視地瞪了洪磊一眼,繼續猛吃,連頭都不回。
洪磊突然站起身來,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將坐位讓了出來,然後一個鐵塔似的家夥就坐在了劉光明的對麵,這人身材又高又大,雖然坐著個小馬紮,但看上去,卻跟站著的洪磊差不多個頭,燈泡似的光頭,映著旁邊的燈光,閃閃發亮,殺氣隨著亮光向外擴散。
劉光明愣是沒抬頭,眼瞅著平底鍋裏,刨黃金似的尋摸:“咦,我剛才明明看見有羊腰子來著!”
“兄弟,坑羊排裏沒腰子,你當人家傻啊,腰子多值錢!”易老大突然開口,語氣舒緩到不可思議,像是跟多年未見的兄弟在聊天一般。
劉光明抬起頭來,咦了一句,像是才發現對方坐下來,又轉頭看看洪磊:“喂,洪磊,站著幹毛,坐下吃啊,我一個人能吃這麼多?”
洪磊心裏大急:“哥啊,我不跑就夠講義氣了,你幹媽將我名字也露出來!”
易老大轉頭看了洪磊一眼:“這位兄弟,搶你坐了,不好意思,坐旁邊吧!”
易老大身後跟著七八個兄弟,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個兒,眼力見很不錯,聽老大發話了,立即拉一個馬紮過來,對著洪磊道:“坐!”
洪磊想跑,腿軟,想坐,膽小,對方不耐煩了,伸手在洪磊肩膀上一壓,洪磊腿一軟,坐倒在馬紮上。
“這玩意喝起來好沒意思!”易老大隨手將自己麵前的啤酒倒掉,放在了桌麵上。
後邊有人搬了一箱白酒過來,東北燒刀子,以其度數高,味濃烈,似火燒而得名,號稱烈酒之王。
滿滿倒了一杯,放在了麵前,看著劉光明。
劉光明沒那麼奢侈,將半杯啤酒咽進肚了裏,然後將杯子一放,易老大的手下便也將東北澆刀子倒滿。
“兄弟,初次見麵,幹了!”易老大抬手舉杯,一仰脖子,三兩燒刀子下肚,然後亮杯,臉不紅氣不喘。
劉光明也沒說什麼,夾一塊羊肉下去,然後將酒喝幹,臉色微微一舒,煞有介事的點評:“嗯,的確夠勁道!”
“爽快,再來!”易老大這次沒有搶著喝,酒杯平舉,伸向了劉光明,劉光明也不推辭,舉一個滿杯,跟對方輕碰了一下,若無其事的一喝幹。
兩個人沒事人一樣,洪磊卻在旁邊瞪大了眼,這一塑料杯下去,最起碼也得三兩,兩杯大半斤半酒下去,跟喝水似的,居然沒反應。
玉昆人雖然好酒,喝一斤八兩的大有人在,但那也講究淺斟慢飲,哪有這樣像飲牛似的。
第三杯再次幹了,兩個各喝掉了一斤酒,易老大的臉膛開始發紅,劉光明卻紅裏透出一股白來。
易老大抿一下嘴,要喝第四杯,不過手開始發顫,竭力想保持平衡,還是灑了一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