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誌義陰沉著臉,媽的,卓老大交代的這個任務也太重了點,這貨弄不好真是什麼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
猛踩著油門,追了上去。
論車質量,桑塔納3000跟富康沒多少實質性的差距,但論車技,卓誌義比之劉光明就差遠了,隻間富康車在滾滾車流中,神出鬼沒,不斷的超越著前邊的大小汽車,隨便有個縫隙,就輕鬆的擠了進去,甚至連前邊車輛的正常行駛都沒有影響到。
卓誌義就差遠了,隻超了兩下,警車撞上了一輛黑色奧迪的屁股。
一輛黑色的警車側翻,隻剩下三個車輪,另一隻早滾到人行道上去了,整個公路上,已經塞滿了車輛,許多人探出了腦袋莫名其妙的看著這裏。
卓誌義昏頭漲腦了爬出了車,還好,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雖然在強行超車,不過速度還不算快,可一抬著看到那張略感覺熟悉的麵孔時,蒙了。
操,撞到前常務副市長,現任政協主席了?
雖然快兩年沒在報紙電視上看到阮主席了,但卓誌義依舊認得。
市政協主席阮餘農剛從平川縣調研回來,說是調研,其實也就是放鬆放鬆心情,才剛剛四十出頭的年紀,鬢間的發根就已經開始發白,這兩年政協工作的苦悶的確需要排遣排遣。
兩年前還是玉昆市委黨委、常務副市長的阮餘農,原本有很大的機會成為市長,官聲很不錯的阮副市長轉為市長,一度被玉昆政界視為板上釘釘的事情,但卻莫名其妙的在最後階段還了一個大轉彎,被省委空降幹部給截了胡。
阮副市長奪嫡失敗,大概是上頭也有些不好意思,居然給了正廳的待遇,然後發配到政協養老。
一個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幹部,被送到政協養老,可以想像是多大的屈辱,這才兩年時候,還真將阮主席給養老了,臉上已經沒有了當年做副市長時的威嚴,慈祥到如同鄰家大爺。
阮主席時不是要到下頭去調研,這次是平川調研精準扶貧的事情,向來低調的阮主席輕車簡從,隻帶了一個秘書外加司機陪同,反正玉川縣委書記是自己當年的秘書,在哪裏阮主席還是很能夠放鬆放鬆的。
從平川回來,要穿過大青山,一路的盤山道讓阮餘農睡意很濃,正躺在後邊養神呢,突然一道白光刷地一聲,超過了自己的奧迪,隱沒在車流之中。
阮餘農頓時清醒,納悶了一下,以為自己看錯了,可司機張星卻很適時的“操”了一聲。
阮餘農禦下很寬,特別是司機張星,原本是偵察兵退下來的,跟了阮餘農好幾年,自己到政協之後,也將他調了過來,張星性子直爽,軍人氣很足,關鍵是對自己很忠心,阮餘農對他也偏愛些,對這個小夥子暴粗口之類的小節並不在意,相反倒覺得這樣的人更可愛。
“小張,跟你比怎麼樣!”阮餘農玩笑道。
“富康啊,領導,怎麼可能跟奧迪比!”張星不客氣的反駁領導,阮餘農雖然是高級領導,但律已還是很嚴的,奧迪車在市區,絕對不許違章超速,這讓習慣了開野車的張星早憋壞了。
就在這時,奧迪屁股劇震,撞車了。
“怎麼回事!”阮主席雖然頭上起個大包,原本梳得極精致的發型也有些亂了,不過畢竟上位者的氣場在那裏擺著,瞬間就恢複了領導的威嚴。
“阮,阮主席!”卓誌義張口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就是你們警務人員的工作作風!”阮餘農沉臉道,玉昆公安係統作風不正,阮餘農早就知曉,不過自己這個政協主席已經不是實權派人物,也懶得去理會,但對方現在撞了自己的專車,就算是退居二線,但政協的監督權還是有的。
卓誌義的汗當場就下來了,政協主席官再虛,畢竟是正廳級,辦他一人小小的公安分局大隊長還是輕而易舉的,急忙解釋:“阮主席,有個精神病,哦不是,是凶犯,持槍從精神病院挾持了一名病人逃了出來,玉泉區公安分局刑偵大隊正在捉拿犯罪嫌疑人。”
阮餘農的臉色當場緩和了下來,見警車已經翻倒在地,整個公路上全塞滿了車,當即回頭,向自己的司機道:“小郭,你去幫幫公安人員!”
張星早就等不及了,這話一出,當即道:“是!”
剛要跳上車,突然又回過頭來:“領導,那您呢!”
“人民群眾的安危最重要,我沒事,步行回去!”阮餘農斬釘截鐵,公安人員雖然常年辦案,經驗豐富,但遇上這種持槍凶犯,未必比自己這個司機更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