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開了馬六出門,重新向造紙廠方向駛去,隻走了五分鍾不到,宋誌宇突然刹車,跳下車來。
“昨晚我在這裏撞車!”宋誌宇解釋道:“但沒撞斷護樁,更沒撞上那棵樹!”
河邊上,碗口大小的楊樹被斷成兩截,上半截小半淹在玉昆河裏,一地的碎玻璃渣、破鐵皮從樹幹處灑進了玉昆河。
高長運在同一個地點撞車,然後翻進了玉昆河?宋於宇被這巧合整傻了。
玉昆河在這裏一個急拐彎,河水很急,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公路沿河而建,南來北往的車輛翻倒事故不少,不過除了酒駕也,也沒聽說過有幾個直接翻進了河裏。
高長運昨晚上可是喝了一斤多白酒,現在天色快明,黎明前的黑暗視線不好,再加上車燈壞了,醉酒的高所長車速肯定快的不知多少,然後在拐彎刹車不及,或許不是不及,因為刹車壞了,然後一頭撞上了水泥護樁,再衝下護坡,撞斷楊樹,一頭紮進河裏。
他娘的,這得是多快的速度,宋天宇感慨了一句,然後憂上心頭,丫的所長在鎮長家裏喝酒,自己作陪,這回淹死在玉昆河裏,這責任追究少不了自己的,扒警服都是輕的,弄不好還得進去。
“哥們,你得走了!”宋天宇心神穩定了些,跟劉光明道。
“案子呢!”
“黃了!”宋天宇歎息了一句“造紙廠是卓二爺的產業,咱沒有確定的證據,贏不了!”
“操,不是有屍體,還有防空洞!”劉光明罵了一句。
“哥們,你不是玉昆人,不知道卓二爺的勢力,玉泉分局長劉光輝跟他拉個關係都沒門路,市局一把手是他扶上馬的,你能贏得了他?我在玉昆鎮混了一年多了,都他娘的喝到胃吐血了,連個毛都沒查到!”宋天宇生怕劉光明不理解,繼續解釋:“屍體送警局解剖,中間得有多少人環節,做個手腳很容易?防空洞咱們剛才沒能混進去,現在恐怕人家都已經清理幹淨了,你能將人家怎麼著?”
“合著白忙活了!”
“也不能那麼說,不過,我現在恐怕是要出問題了,剩下的事情得交給你!”宋天宇雖然隻有二十六歲,但一點不像個新人,思維很清晰。
“嗯!”劉光明立即明白了宋天宇的意思,跟這個小警察隻是小半夜的交集,不過很對劉光明的胃口,沒有書呆子氣,跟自己這個大老粗很談得來,動不動來兩句他媽的,看來廣闊天地,下放也不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走了!”劉光明擺擺手,消失在了東方欲曉之中。
宋天宇等了片刻,這才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回到馬六,摸出一盒軟中華,放下座椅,抽了起來。
半個小時後,警笛聲響,兩輛嶄新的警車抵達,簡單了解了情況之後,打電話叫人,沿河玉昆河打探高長運的屍體,兩個小時後,撈出了桑塔納2000,車體已經撞的不成樣子,左側車門直接撞飛無蹤,車頭塌得粉碎,幾乎看不出是車了,交警同誌們大膽假設,這車直接撞上水尼樁,然後淩空不知道多個轉體動作後,直接砸在了楊樹上,壓折了樹杆,然後掉進了玉昆河。
這麼估算下來,桑塔納的速度至少在200,這他娘快超出設計範圍了。
但高長運的屍體沒找到。
下午時分,宋天宇正在玉泉分局做筆錄,負責筆錄的刑偵大隊副隊長:“你跟高長運有什麼恩怨麼!”
“什麼意思!”
副隊長冷笑兩聲:“高長運開的那輛警車,刹車失靈你知不知道!”
宋天宇一時間冷汗都下來了。
“明知道刹車失靈,你卻沒有及時彙報,還開走了高長運的私車!”副隊步步緊逼,“而且,昨天晚上那頓酒,是你拉高長運去喝的,原本說天熱喝啤酒,結果你硬是弄來了一箱玉昆特曲?”
宋天宇沒辦法解釋,他媽的陪高長運喝酒,從來都是領導打個頭,後邊的事情看下屬們的眼力勁兒,宋天宇大半的工資都花在了高所長請客吃飯打炮上,昨天晚上是高長運拉自己去鎮長家的,但手裏拎的酒是宋天宇在鎮上自己買的。
很快,宋天宇因為涉嫌謀殺被立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