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捷達在一座三層的小樓前停了下來,劉光明拉開了車門,跳下車來,向小樓走去,這裏算是劉不明臨時的家, 260元一個月,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預付了三個月的房租,還可以住一段時間,不至於夜宿街頭的。
走了幾步,才突然想起車裏還有個喘氣的,於是回頭,喝道:“還不下車,要待在裏邊過年麼?”
寧馨猶豫了一下,拉開了車門下來,剛一邁步,腳下突然一軟,直接撞在了車上,危險過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崴了腳,低頭一看,一條玉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滿是鮮血,刺骨的疼立即穿過了神經,傳給了大腦,雖然想要強一些,別丟人,但不爭氣的眼淚還是止不住流了下來,緊咬著嘴唇,不肯說話。
劉光明這次沒有不耐煩,他討厭的是女人沒事偏要整點事兒裝可憐,但寧韾腿上的血,顯然不是裝出來的,三兩步搶了過來,直接將寧馨扛在了戶頭,像是兩天前在車站扛麻袋一樣。
寧馨驚了一下,差點沒叫出聲來。
就這樣被直接扛著,卻繞過了這座小樓,進了後邊的另外一棟樓,上了二樓,進了一間小房子,這才將寧馨扔在了一張鐵床上。
其實劉光明並沒有使勁,所謂扔,隻是寧韾的感覺。
寧馨一咬牙,這床實在是太圪人了,後背生生的疼。
劉光明打開了燈,在一個低矮的簡易衣櫃裏一通翻騰,弄出一堆藥棉紗布什麼的,當然,沒有消毒藥水,於是弄一瓶玉昆大曲權充消毒。
俯身掉了寧馨腿上破爛的絲襪,打開酒瓶,倒點酒在自藥棉上,抹在了傷腿之上。
唔,酒精的刺激帶來了一聲刺痛傳來,寧馨整個身體顫抖了一下,強行咬著了嘴唇不肯喊出聲來,隻是眼淚卻不爭氣的像雨絲一樣滑落。
腿上不知是被樹杈還是沙石劃出的血口有好幾道,不斷的有血滲出來,因為腿細的緣故,顯得這些傷口有些分外的大,對於劉光明這樣的男人,腿上留下一個傷害,那是種很正常,甚至很驕傲的事情,但寧馨是個女孩子,美腿上留下道疤痕肯定是不是小事情,劉光明瞅了半天,回頭又從櫃子裏摸出大包的紗布來,蹲在了寧馨身前,半跪著為她包紮。
酒精衝去了血跡,露出了傷口,劉光明的動作很快,但包紮的也很細致,寧馨並沒有覺得過分痛,心裏突然動了一下,她不清楚為什麼會突然的動一下,似乎這一動,有個很別致的名字,叫悸動。
刺痛減輕了些,讓寧馨有機會轉移視線,看著劉光明的後腦,寸許長的頭發,像是鋼針一樣一根一根的直豎著,讓寧馨想起了魯迅筆下的自己,但劉光明古銅色的皮膚,顯然不是文人們所有的,一件軍用背心,滿是汗水,已經貼在了身體上,露出健碩的肌肉,小山似的。
寧馨活了二十三歲,城裏的姑娘並不像鄉裏那樣孤露寡聞,半赤裸的男人並不是沒有見過,但還從來沒有以這麼近的距離這麼怪的方位看過,劉光明低著頭,前胸後背山一樣的肌肉,如錦緞一般,晃得寧馨有些眼花,這分明是電視裏那種健美大賽上才能看到的結實的肌肉麼,不過電視裏那些歐美人的肌肉,簡直像是野獸,哪有劉光明這樣勻稱,充滿著野性和力量,但卻讓人看著舒服。
劉光小心翼翼的替自己包紮,將傷口處的血跡小心的清理,生怕給自己腿上留下一絲傷疤,那種專注讓原本還有些緊張恐懼的寧馨徹底放鬆了下來。
好像聽誰說過,專注於做某一件事情的男人是最帥的,現在劉光明就專注著給自己包紮呢。
一斜眼,心裏突然一陣驚慌,差點沒叫出聲來,分明在劉光明的肩窩裏看到了個洞一樣的傷口,那是?
槍傷。
寧馨再次緊張了起來。
這個人究竟是幹什麼的?
劉光明沒理會寧馨是不是悸動,隻是隨手的握了一下寧馨的纖足,寧馨不由自主的低啊了一聲,使勁一縮腳。
很顯然,寧馨的的右腳脫臼了。
劉光明沒有注意到寧馨表情的千變萬化,冰然道:“一會兒處理好的傷口,在這裏休息一陣,明天一早趕緊走人,我夜裏要出車,沒時間搭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