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後這一個月裏縣城裏出奇的平靜,沒有中考後的焦鬱,大概他們都把心裏的哪一點不安默契地隱藏起來了吧,難得大家能夠達成默契,慶幸慶幸?
蕭芹、慈曉和惠屏幾乎每天都呆在一起,現在的她們可不像考前那樣無所謂了,雖然考前父母使慈曉和惠屏不安焦鬱而蕭芹是心不在考試上的。如今她們多的是考後的焦鬱雖然在人前她們從不表示出來,但隻要是她們三個在一起那就不一樣了。
“惠屏啊,你有沒有把握能上市一中啊?”慈曉試探性地問惠屏,她知道惠屏她父母是特別特別希望她能考進那學校的。
“難說,你不知道考到最後一科時我多緊張。我媽說我一定要考好最後一張卷,千萬不要讓她失望,你說我能不緊張嗎。”惠屏希望得到她們兩個的同情,希望分數出來後自己也有個台階下。
“我也一樣緊張,不過我是考第一科語文時緊張,你想想我看到第二題就心裏發慌,連題目都在那裏看了很久都看不懂,越看不懂就越慌。”慈曉現在想起來還有點餘悸。
“我那時候可不緊張,好像該怎麼考就怎麼答那麼簡單,我自己可沒想那麼多。”蕭芹似乎很得意她那時候的狀態,畢竟那時候她沉浸在重溫母愛的階段,心情一直很好,學什麼都輕鬆——雖然學習用的時間比以前少得多。
“那你們兩個有把握考上市一中?”惠屏低聲地問她們兩個。
“沒多大把握。”慈曉說
“可能有點讓媽媽失望了。”蕭芹有點後悔自己,畢竟媽媽把自己的學業看得特別重要,她不希望讓媽媽失望。
“今晚夜色很美,就是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如我們所願。”蕭芹看著天上閃閃發光的滿天星星,如是說。
“但願吧。”
隻有慈曉一個人低著頭不說話。她現在真的很緊張,她怕明天媽媽的追問,害怕那雙眼睛——期待的眼睛。
“你們幾個快點睡吧,明天還要早點起床。”蕭芹的媽媽聽到屋裏還有說話聲,悄悄地進來。
“知道了,媽媽。”
這幾天她們三個經常在一起睡,有時候到慈曉家,有時候到惠屏家,今天是在蕭芹家裏。其實在蕭芹家裏可以避避難,不用聽父母的嘮叨——蕭芹的媽媽現在是隻要蕭芹開心快樂就好,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逼蕭芹做她認為對的東西,雖然那些是很多父母的共同心願,也是很多學習的共同心願隻是他們不希望通過父母的方式而已。
這一夜,似乎比考前第一夜更加充滿不安。屋外微風變得比他們更加焦急,它不斷地哆嗦哆嗦。
黎明的衣袍漸漸退下,雞鳴狗叫聲遠近通聞。
三個小姑娘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校門。
辦公室就在眼前,人多心更慌。有一種不顧一切衝進去的衝動,卻又有退縮害怕的意念。天,該怎麼辦,進去吧腿腳都發軟了,不進去吧心裏卻有想知道的饑渴。老天真是折煞人也。
“惠屏,你們幾個來了,進來吧。”班主任老師顯然看到了她們幾個,走出辦公室來,臉上沒有往日的嚴肅。
“老師”慈曉,蕭芹和惠屏依然像以前那樣有禮貌地稱呼老師。
“惠屏,這次你考得不錯,全年級第二。”
“真的,不太可能啊。”惠屏很是驚訝。
“蕭芹,你也考得不錯,全年級第四。”蕭芹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老師,那我呢?”慈曉很是忐忑地問。
“你可退步了,怎麼考到第九啊?”
“謝天謝地,。”慈曉雖然隻考第九但畢竟不會落榜,不用再忍受父母的低估不休了。
“總體上你們考得還不錯,今年學校有18個考上了市一中。快回家告訴你們爸媽去。”
“老師再見。”
三個人現在是快樂的小鳥,沒有比讓小鳥回到心靈的原始世界更讓她們開心快樂了。她們現在是什麼也不擔心在乎,仿佛“被錄取”給了她們非凡的力量和勇氣。
“媽媽媽媽,我考上了,考上了。”慈曉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告訴媽媽,這將預示這她可以盡情地玩盡情地瘋癲了而媽媽或是也會和她一樣開心得發狂。
“真的考上了?”媽媽既高興卻又怕慈曉騙她,於是試探性地問一下。
“真的媽媽,老師說我們學校考進了18個,我第九名。”慈曉有點擔心,畢竟自己以前是校裏數一數二的,現在就隻能祈禱媽媽不要“怪罪”了。
“考進了就好,考進了就好。”媽媽不知是高興還是傷心,隻是眼角閃爍著淚水。
而這邊的惠屏和蕭芹家裏充滿這的明顯是歡樂,是激動,依然有淚水——酸酸的鹹鹹的,明亮閃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