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天,唐寶兒都沒睡安穩。
他母親的,果然人老成精,老人的話,得聽呀!
可是現在後悔也晚了。
唐寶兒抱著被坐在床上,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那張破碎的臉。
起初的時候,感覺隻是有點背後發涼。
可是到了後來,竟然開始有些期待,想親手去把那隱藏在背後的故事挖掘出來了。
那一定是一段可歌可泣、淒美的天怒人怨的故事吧?
對於這種越來越強烈的蠢動,唐寶兒真想伸手給自己一巴掌。
娘說什麼來著?娘說什麼來著?不是告訴過你要低調的嗎?!
可是就算打了,還是心裏麵癢癢。
這就好比是鑽進大腿的吸血鬼,就算半路被拍出來了,還是努力想往裏鑽,不鑽到裏麵不甘心!
“唉!”
第一百零一次歎息過後,唐寶兒把被子裹在身上,像個繭蛹一樣下了床,一蹦一跳的往桌子那裏移動。
‘撲通’,腳底下不知道為被什麼一絆,立刻摔了個四仰八叉。
“他母親的,怎麼什麼東西都跟我做對!”
回手一抓,再撈回來一看,原來是她白天閑得無聊,把從家裏帶進宮來的、她娘唯一留給她的遺物--皮筋,拿出來綁在兩個椅子上跳,結果上床的時候就沒拿下來,直接導致慘劇發生。
“娘哦,對不起哦,是寶兒不好,白天跳完忘了收起來,差點讓它到地下去陪您,寶兒知道錯了,您可別怪寶兒哦!”
一臉認真表情、像伺候祖宗一樣把皮筋收好,唐寶兒這才揉著屁股站起來。
炭盆裏的火這會兒早就熄了,她也懶得再去生,索性用被子把自己包個嚴實,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冷茶水。
“不行!”
半晌,唐寶兒突然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擱,堅定而又堅決的站了起來。
“再也不能等了,我現在就得過去。娘說過,做人就要大膽,做事就要放開手腳,搞不好最後會有‘舍婆ruai子’出現!”
‘舍婆ruai子’是唐寶兒她娘教給她的‘鳥語’中,唯數不多被她牢牢記住的。
其實她娘告訴她,這叫‘鷹文’。但唐寶兒堅持認為,鷹是鳥類動物,所以應該叫鳥語才正確。她娘當時被她氣到吐血。
迅速換了一身簡單、顏色偏暗的衣服,唐寶兒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小心翼翼的拉開門,探出一顆小腦袋四處瞄了瞄。
“賓果,沒人!”
又看了看天。
“哈哈,天助我也,今晚竟然沒月亮。”
然後貓一樣出了屋,回手帶上門。
想要不被人發覺,貼牆根是最好方法。
所以隻要是有牆的地方,唐寶兒準保立刻貼上去。沒有牆的地方,沒辦法,就隻能貼窗根兒了。
按說,這冷宮都是些閑得冒油的廢妃,沒什麼娛樂活動,除了像唐寶兒這樣失眠的,一般黑天就洗吧洗吧睡下了。
可是這一路窗根兒貼下來,唐寶兒竟然在無意中發現,其實這冷宮裏的廢妃們,也是有交情的。
就比如說,剛剛貼過窗根兒的那間屋子,裏麵竟然傳出來兩個女人對話的聲音。
由於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也沒特別留意她們在說什麼,等有空兒了再跟她們聯絡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