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十幾年的帶兵經驗讓葉鳴很快下定決心。
他轉頭對著傳令兵沉聲道:“鳴金,不必與這些人硬碰,平白傷損性命。”
這個決定無疑是很正確的,因為葉鳴心裏很清楚,平南軍就是想要這初戰勝利,所以李延才會這樣拚命,但是隻要暫避鋒芒,下一次的平南軍不可能會再有這種銳氣了,屆時葉鳴這邊兵力占優,無論如何漢中也不可能會再次出城迎敵的。
禁軍是守衛京畿的精銳,也是大晉常備軍中的精銳,令行禁止是最基本的精銳素質,葉鳴這邊鳴金之聲一起,漢中城附近的禁軍立刻開始有條不紊的後撤。
李延似乎是殺紅了眼,帶著人一路追擊。
遠處的葉鳴麵帶怒色。
他緩緩放下手裏的千裏鏡,臉上露出冷冽的神情。
如果李延敢追出城十裏,葉鳴毫無疑問的會下令殺他一個回馬槍。
看似凶狠的李延,好像也覺察到了葉鳴的意圖,他帶著人一路追到了七八裏的地方,便哈哈一笑,勒住了韁繩。
“什麼朝廷禁軍,不堪一擊!”
他這一聲大笑,連帶著追擊的一眾平南軍也跟著大笑起來,李延調轉馬頭,大聲道:“弟兄們,窮寇莫追,咱們先回漢中去,老子請大家夥吃肉去!”
說罷,他帶著這些平南軍的精銳,呼嘯著返回了漢中城。
那些奉命退回來的禁軍,被李延這麼一嘲笑,個個臉色難看,但是軍令如山,這些人也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延遠去。
李延的馬速度極快,他最先回到漢中城裏,剛進城門,就看到平南侯李慎,已經在城門後麵等著他了。
李慎親手牽住馬,一隻手牽著馬匹的韁繩,然後另一隻手把李延從馬上扶了下來。
殷紅的鮮血,順著李慎的胳膊流了下來。
這是李延的血。
剛才為了打出氣勢,李延被逼無奈,一個人衝在最前麵。
他是一個將軍,本來就算衝陣,也是應該跟著自己的親兵們一起衝,有親兵在一旁替他擋住兩翼的人,但是剛才為了盡快撕開一條口子,李延一個人就衝了過去。
他再怎麼武勇,畢竟也還是一個肉體凡胎,這麼鑽進人堆裏去,固然可以大殺四方,但是又怎麼可能不受傷?
畢竟他麵對的是朝廷的精銳禁軍,不是沒有還手之力的雞仔。
他肋骨和背後,各中了一刀,不過因為渾身都是敵人的鮮血,剛才他又在強撐著,所以外人看不出來而已。
李慎自然是看得出來的。
他把李延扶下來之後,微微皺眉。
“幹什麼這樣子衝?剛才隻要有人貼身用弩箭,你就給人射殺了。”
李延被李慎攙扶著,剛才的囂張已經消失不見,他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知道大兄惱恨小弟,所以想多替大兄做點事情……”
“你死在這裏,就是替我做事情了?”
李慎悶哼一聲。
“你殺的這幾十個人,於整個戰局有什麼用?你死在這裏,還不如我五十個平南軍將士有用!”
李慎一邊攙扶著他,一邊冷冷的說道。
“下次再有這種事,你便幹脆死在戰場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