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很敏銳的感覺到了這種變化,所以他才會讓鍾鳴傳這麼一段話給李興。
這位南蜀遺民的大殿下低頭思索了許久,沉聲道:“李慎是什麼意思?”
鍾鳴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李興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代表這位大殿下已經準備向平南侯府妥協了。
“侯爺的意思是,短時間之內,不管是哪個李家都沒有應對朝廷的資本,隻能先哄著朝廷,能不要得罪就不要得罪。”
李興眯了眯眼睛。
“但是如果李慎說的是真的,也哄不了多久,姬滿遲早會打過來,這樣拖下去毫無意義。”
鍾鳴低頭道:“侯爺的家人現在還在京城,最起碼現在,他完全沒有造反的心思,隻能暫時拖下去,侯爺說了,大殿下如果不願意配合,他就要帶著平南軍,硬打漢州城了,到時候雙方死傷,就都是實打實的了。”
李興大皺眉頭。
他很清楚,那位平南侯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李慎是絕對有可能帶著平南軍,真刀真槍的打過來的!
“怎麼個演法?”
鍾鳴從懷裏取出一封書信,沉聲道:“具體的內容,侯爺已經寫在了信裏,請大殿下過目。”
李興悶哼一聲,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好了,我知道了,我看完書信之後,會給李慎回信的。”
鍾鳴彎身道:“小人告退。”
就在鍾鳴走到門口的時候,李興抬頭不輕不重的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鍾鳴,不要忘了你是個蜀人!”
鍾鳴停下腳步,回頭深深地看了李興一眼,猶豫了一番,最後彎下腰,低聲道:“大殿下,方才小人說的話,都是侯爺的意思,看在同是蜀人的份上,小人還有個別的消息告訴大殿下。”
李興本來正在拆李慎的書信,聞言停下動作,抬頭似笑非笑的看向鍾鳴。
鍾鳴低著頭,自顧自的說道:“大殿下,小人方才說的這個少年人,不僅僅是姬家皇帝的女婿,他也姓李,名字叫做李信。”
李興麵色微變。
前段時間,就是京城裏有人過來送信,說是南蜀的小殿下李複,死在了京城一個叫做李信的少年人手裏,之後沒多久,自家的妹妹就失蹤了。
李興麵色微沉:“是那個李信?”
鍾鳴點頭道:“就是那個害了小殿下的李信,小郡主逃家,多半是給小殿下報仇,所以小郡主失蹤的事,在這個少年人身上,或許能找到答案。”
李興咬牙切齒:“聽你剛才的話,這個消息你原本是不準備說的!”
鍾鳴低著頭:“侯爺沒讓我說。”
“你是蜀人!”
李興勃然大怒:“你不是李慎養的狗!”
鍾鳴仍舊低著頭:“當初大殿下派我到侯爺身邊,是為了互通消息,並不是派我過去做間,這五年多時間裏,我一直本本分分,沒有半點對不起大殿下。”
鍾鳴是正兒八經的蜀人出身,跟在李慎身邊五六年,就已經有些倒向平南侯府的味道,足見那位平南侯李慎,人格魅力不小。
李興氣極反笑。
“那個李信現在在哪裏?”
鍾鳴低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在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