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曾經喜歡一個人,後來他棄我而去。”
“那就再愛一個人,牢牢拴住他,比如我。”
“曾經有人愛而不得,後來我卻成了這樁情債的償還者,我覺得不公平。”
“那就從此對別人不公平,比如隻要是你的債我都願意去背。”
“我曾經窮經畢生跟隨一人,後來那人卻和另外一人執手天下。”
“想要這天下嗎?我給你。”
“我曾經視一人為至交好友,後來他卻為了守護另外一人不得不離開我。”
“那就把他傻。不如藏進口袋,妥善安置”
她頓了頓,藏了笑意繼續說:“曾經有人生而不祥,忤逆天道,不得好死,後來還是好好的活下來了。”
“換個角度,比如這個人是世界上唯一幸運的人,而其他人因這個人而不幸,但是我一定比這個人幸運,隻要這個人能讓我擁有。”
“如何幸運?”
“且讓她的債我來背,她的愛我來納,她的劫我來渡,她的靈魂,我來收服。如何?”
“如此甚好。”沙漠平白無故的刮起一陣大風,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漫漫黃沙飛揚而起,其間卻細細膩膩地夾雜了飛散的雪花。那些紛紛揚揚的雪花似乎給了這支從帝都而來的商隊一絲絲希望,他們已經在沙漠裏徘徊了七天七夜,若是再出不去怕是要丟了命。領頭人閱盡滄桑的眼睛裏漸漸漫上一層又一層的絕望。
他們點起火把,圍繞著貨物支起帳篷,沒人有力氣多說一句話,他們的樣子孤單且疲憊,衣著華麗又狼狽,風塵仆仆的臉上帶著對家裏守著的妻子的懷念,抬頭望著天邊逐漸升起的一輪孤月,低下頭又要提防環伺周圍的野狼。
“看!那是什麼!”
商隊裏有漢子“謔”的站起來,手顫顫巍巍地指向西方。
眾人心裏一驚,順著漢子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愕然。
遠處,有著一團一團地光亮緩緩升起,像是一盞盞由夜明珠做的燈。漸漸地這些光團一層一層的升起,逐漸浮出一棟壯麗輝煌的樓市,光團之間似是被一條一條的紅色光帶項鏈,先是底樓然後一層一層地往上蔓延。眾人數了數,一共十層。那些光團忽地聚集起來,乍然變了金色,似瓦似磚地鋪開來,形成了大氣的屋頂。
雕梁畫棟,熠熠生輝。
“是往生城!是·····是·····是西域七十二國齊齊朝拜的七絕樓!那是····那是往生城的中心!西域最黑暗也是最繁華的地方!”
有留著大絡腮胡子的商人顫抖著聲音囁嚅著,突然“撲通”一聲跪在粗糲的黃沙之間,滿麵淚痕的朝著七絕樓跪下去,粗啞著嗓子大聲喊道:“七絕樓主在上,保佑吾等順利走入往生城!”
剩下眾人齊齊一驚,幾乎不假思索地跪下。痛哭流涕,無一不是祈求禱告。
往生城無比繁華,傳聞裏麵的路由西域七十二國每年朝貢的黃金玉石鋪就而成,牆壁由絲綢覆蓋,空氣中撒的是萬金難求的紫玉沉香,來往豪華店鋪裏的有亡命之徒也有達官貴人,做的生意有正經的交易也有黑暗的人命買賣。七絕樓樓主會每年給居住在裏麵的人一輩子花不光的金銀財寶。進入往生城必須交上你一件你貴重的玩意兒,每年隻有十個名額。
人們走在街上麻木地看著惡徒殺人,小孩會給你捅一刀子,妓女會給你砒霜,一切拚自己本事。每個人身負絕活,每個人都刀口活命,大抵是不必擔心錢財富貴,一入往生,浮生若夢。
她一步一步走進往生城,城門外一片荒蕪,城門內卻是一片金碧輝煌。她站在城門外,微微仰頭,泛起一個微笑,突然一個骷髏頭從天而降,詭異地笑著旋轉在少女周圍,背負重劍的少女單手叉腰而立,慵懶中透著一絲絲嫵媚。
那骷髏頭沙啞又難聽的嗓音響起,一般人瞧見這個場景怕是要下的暈過去,少女卻隨隨便便地站在那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何人為何而來?”那骷髏扭曲了五官,空洞地雙眼分明沒有眼珠,卻憑白地透出一股子惡毒來,
“快些吧,別耽誤我的事。”
少女猛地抬起頭來,收起玩世不恭的微笑,冷冷地盯著那骷髏。
骷髏猛地向上一躥,周身突然漫起綠色的火焰,那粗嘎的聲音發出刺耳的笑聲,“啊······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