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原委,楊瀟然當然不會知道,但是老爺心思縝密,他知道楊瀟然酷似詩冉,天心又本性善良,大賭這十年之間,兩人之間必生情愫,若不然,就算十年之後,楊瀟然“錯筋逆脈”殞命之時,他也不信天心會無動於衷,袖手旁觀。
楊瀟然初得雙修秘法,聽老爺與她訴說,臉上紅雲不斷,少女的心事被別人這般道來,她既是害羞又是激動,彼岸花枯萎的懊惱早被她拋在腦後忘了個一幹二淨。
當天心找回“順息丸”,錯過了彼岸花期,楊瀟然反而滿心歡喜,剛剛提及雙修之法,哪料被天心當著謝必安、範無救兄弟一口回絕,她的麵子如何還能掛的住,索性當時就死了那一份心思,既然自己不能較詩冉早一步遇上天心,那麼,這一切的陰差陽錯,就永遠要錯著下去,一切順應天命,十年光景,說快也快。
誰想事到如今,天心在度朔山中突遭暗算,他前生記憶不在,天可憐她,讓她能在天心的二次記憶當中,穩占一席之地。
老爺親手所寫的這修羅雙修羊皮古卷,早被她小心翼翼的縫在了自己的貼身內衣之中,入這蠻疆以來,天心始終渾渾噩噩,更有諸多煩惱之事,一時竟將這古卷忘卻,不想今日觸手之下,往事曆曆,一切又回首眼前。
楊瀟然收回思緒,望了一眼閉目修行的天心,她輕揉了一下有些模糊了的雙目,輕輕歎了一聲氣,暗道:“如今天心五行之體也廢,這雙修之法,到頭來隻怕終歸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自己‘錯筋逆脈’十年之期到了不可怕,怕就怕,十年之內,天心不能恢複他五行之體,那麼十年之後,有誰能替她來看護這個傻弟弟。”
楊瀟然越想心中越是底氣不足,好在每日墨笛先生總會前來查看天心動靜,當然,一日一日,歎息總是大過肯定。
這一日,墨笛先生又來,背過天心,楊瀟然盈盈倒地去拜,墨笛先生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將她滑若無骨的雙手握在手中,輕輕扶起她道:“楊姑娘,你這是幹什麼?”
楊瀟然見自己的手掌被對方一雙大手握住,仿佛還能感覺到墨笛先生悄悄伸出那大拇指,輕輕在自己手背上竟然有撫摸之意,她大吃一驚,雙目之中露出惶恐之色,趕忙縮回了雙手。
墨笛先生放開楊瀟然的手掌,用一聲輕咳來掩蓋方才自己的細微之舉,嘴中忙道:“陰玄之靈不是凡間之法,修行有阻,本是正常之相,楊姑娘不必心急,天心欲達先天,破元神,開五行,豈能不鍛其體膚,空乏其身。”
得墨笛先生這一言,楊瀟然終於放心,見他對方才舉動閉口不談,楊瀟然隻能自我安慰,也許對方一時無意,是自己過於敏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