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隼老二命人撬開天心雙唇,把清水灌入口中,見他喉嚨不開,那清水入口,隻能潤濕他的口舌,便隻能一腳下去,正中天心胸口,胸口吃痛,天心忍不住一聲呻吟,頓時喉頭大開,一股清涼順著咽喉直入心肺之間。
就這樣,每灌天心一次清水,他都免不了挨一頓暴揍,但他始終倔強,即便如此,也要讓對方知道,他的一顆赴死不屈服之心。
清水隻能延續幾天生命,若想將絕食的天心平平安安的帶回鷹族腹地,一天天這樣下去,隻怕難上加難了。
雖然如此,隼老二心中還是高興,至少說明這小子一聲異膽,一百架水車沒有白白浪費,證明他沒有看走眼。
他掐指一算,抬頭夜觀星辰,不禁麵露喜色,隻要再行一日,便可進入他鷹族領地了,這下便好辦了,天心若是撐不到麵見他鷹族大首領,那麼,便隻有先往鷹族拋屍崗而行,對他剮心取膽,再派人日夜皆程,送往鷹族部落。
天心哪兒能猜到隼老二心中所想,他每日裏隻靠清水過腸,早就虛脫到不行,陡然見隼老二他們這一夜神情亢奮,夜行的速度也比平常要快了許多,心中不明所以,也無能為力,隻能任由對方拉拽著急速前行。
清晨的陽光微微露出遠方的沙丘,豔陽還顯的有些稚嫩溫順,然而就是在這暖陽之下,天心不經意的一次睜眼,滿滿的一地屍體,印入了他的眼簾,眼前平闊的地勢中,一處一處堆滿了矮矮小小的沙包,離的近了,天心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沙包,而是一個一個幹癟的死人,被風卷而起的白沙覆蓋,一日又一日,白沙走了又來,來了又走,不少結晶凝結在死屍表麵,形成了硬邦邦的沙包。
有些屍體沒有被掩埋,裸露在外,蠻疆太過炎熱,屍體根本來不及腐爛,就被灼熱的陽光曬幹了水分,變成了一個個的幹屍,赤條條的躺在沙地上,整個身體就像被剝光了樹皮的樹幹,幹幹巴巴,身上一點兒肉也沒有了,皮膚都是黑乎乎的,就如同被煙熏烤過,最讓人觸目驚心的則是,這些死屍都是被開膛破肚,顯然生前是受酷刑被淩辱致死。
天心被拉拽著前行,前麵有兩顆刺兒樹並排而立,兩點少有的綠色,在這漫漫黃沙之中,特別的顯眼,刺兒樹下麵,有一塊凸起的大石,那大石呈暗紅之色,在陽光之下,發出詭異的光芒,天心被粗魯的扔在那大石旁,一股衝鼻的血腥之氣撲入腦中,胃中一片翻騰,天心幹嘔了幾聲,隻吐出了零星幾點綠水,滿嘴苦澀,隻怕他此時體內除了膽汁,什麼也沒有了。
隼老二慢慢蹲下身子道:“小子,你的膽子是老子見過最肥大的,骨頭也是老子見過最硬的,若不是你不要性命,死撐著與我作對,我是不會這麼快就對你下手的,若有輪回來世,記住我隼老二的大名,來找我就好。”
天心瞪著他,喉頭一動,斷斷續續的道:“你……放心……我天心……不會……忘記。”
隼老二冷“哼”一聲,左右喝道:“吊起來。”
忽然身後吵吵鬧鬧,隼老二一回頭,兩名手下壓著一個赤膊漢子,那漢子罵罵咧咧,看見天心,他傷心道:“小哥,我來陪你了,你不要害怕。”
天心莫名其妙,這漢子是誰,他好像並不認識,當對方被隼老二一腳踢倒在地,翻滾了幾下,露出一麵臂膀給天心,他這才看清了那漢子肩膀上那一隻栩栩如生的熊頭,原來如此,不用想,一定是喪鍾故意留他在靈泉山附近,一路尾隨隼老二身後,一直到了此地,不小心露出馬腳才被俘虜。
那漢子也看清了沙地上那散落一地,掩埋的,尚未掩埋的,四處散亂的幹屍,有些尚且新鮮的,臂膀上和自己一樣,也是紋著他熊族圖騰,他不由破口大罵。
隼老二暗罵了一句:“死到臨頭,都想一逞口舌之快,實則心中早就嚇破了膽。”他一使眼色,一旁架起天心的兩名手下會意,將天心丟棄一旁,而是走過來,將這名熊族漢子四人分明抬起手腳,三下兩除二,將雙手雙腿結結實實固定於兩顆刺兒樹之間。
隼老二接過一旁手下遞來的那柄單刀,一道寒光閃過,熊族大漢圍在下身僅有的那一條草裙,被一破為二,滑落地上,露出赤條條的身子。
天心瞪大了雙眼:“你們……你們……幹什麼……”
隼老二大笑一聲:“讓小哥你開開眼,臨死前最後壯壯你的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