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餘名熊族殘眾,不敢再有怠慢,紛紛動手裝滿那剩餘一半,還未來得及裝滿的水車,再空出一架馬車,四周割下青草,鋪滿厚厚的一層,將重傷的喪鍾輕輕扶到車上,趴身而臥。
天心走近喪鍾,低下頭道:“我何時可放他們?”
喪鍾明白天心的意思,他小聲道:“今日我們夜行一路,明日一早,你便可放了他們,早早前來與我們會和,墨笛先生處,我是騙你的,就算你見了他,以你的年紀,也不會再有什麼機會。”喪鍾終於良心有了一些發現,實言相勸。
天心卻不理他,隻是又確認了一遍:“當真明日一早可放?”
喪鍾道:“不錯,白日炎熱,牲畜難行,與他們錯開一夜,已經足夠,隻不過小哥你就要受累一些,頂著那烈陽早一些趕路了。”
天心道:“好,那你們先走,記得帶話給姐姐,要她放心。”
喪鍾這才帶著殘眾,驅趕著水車,急急直返熊族。
隼老二與冷小七趴在地上,目送喪鍾帶著水車從容離開,他們心中明白,眼前這個少年之所以不敢傷害他們,正是因為他們身後狼族與鷹族的精銳皆在,一旦動起手來,他們以十搏一,也能將取水熊族一脈滅一個幹幹淨淨,這正是這少年與喪鍾最顧忌的地方,而現在境況就大大不同了,熊族一脈走的幹幹淨淨,這少年來曆又不明,既然能輕輕鬆鬆製服他們二人,那麼,他要是真的發起狠來,殺了他們再全身而退,隻怕身後這一幹精銳就拿他沒有什麼辦法了。
隼老二精明老練,他見天心轉身,忙換了一副笑臉道:“小哥,你既然不是我們蠻疆中人,更不是熊族一脈,不知為何要為難我們。”
天心不理他,而是走近靈泉池水旁,慢慢坐下,拾起地上一塊小石子,朝水中打去,那小石子在水麵之上蕩漾出去,擊出一串一串的漣漪,最終沉入水底,天心頭也不回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日一早,我便會放了你們,你們蠻疆三族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我隻是來拜會墨笛先生的。”
隼老二一聽,不由大喜,連連道:“這就好,這就好,小哥少年英俊,一身是膽,墨笛先生一定會喜歡你的,一定會的。”
見天心對他不理不睬,自顧對著水麵發呆,隼老二自感無趣,不過他見多識廣,臉上也並無難為之情,反而聽這少年明日一早就會放了他與冷小七,心中還難免泛起陣陣興奮。
狼族與鷹族弟子見自己大首被困,他們井然有序,原地坐下休息,無一人開口私語,看的出平日裏一定也是軍令如山。
看著夕陽西下,隼老二試探著又道:“小哥,腹中饑餓,不知道能否讓我的手下去山林之中打些野味回來。”
其實天心看似發呆,實則一直在使勁回憶方才隼老二與冷小七那一招“狼生雙翼”,但是腦中至始至終,隻有零星片段,無法拚湊出完整記憶,此時耳中聽對方說要去打些野味,不禁也勾起肚中饞蟲,便點點頭道:“也好,你一說,我還真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