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觀中,人人拜了天、地二字,陸壓道人與西方教菩提祖師坐了主位,彌勒尊者與金元真坐了次席。
陸壓道人一聲“無量壽福”起身,悠悠出口道:“諸位一片良苦用心,陸壓心領了,如今這三界大勢,可就完全掌握在我們這幾個人的手中了,明日‘屠龍大會’之上,龍行無跡定會親自前來,‘獄法鏡’由我看護,本來萬無一失,‘枯雪’封印所在,相信龍行無跡也根本不會有任何機會,怕就怕在,我那徒兒也驚現度朔山中,你們恐我陸壓道人不以大局為重,所以匆匆趕來,送來一片赤誠相助於我。”
陸壓道人話音剛落,金元真忙道:“道尊言重了,萬壽山絕無此意!”
彌勒尊者也喧了聲佛號道:“極樂世界也無此意!”
菩提祖師則笑道:“道尊,你若這般說來,我也無話可答,但你有所不知,我與那五行之體,本有忘年之交,其中情誼雖比不上你們紅妙師徒之情,但也不至於今日之行,如道尊心中所想,是為了天心而來,龍行無跡流淌的是真龍之血,西方教雖然沒有親見混沌初開那場惡龍之戰,但對於眼下這一場浩劫,卻不敢有所怠慢,故而急急趕來,希望當斷其斷,能將萌芽早早扼殺,謹防釀成三界大禍!”
有意無意,菩提祖師將目光落在金元真麵上,金元真會意,忙道:“祖師言之有理,龍行無跡是大禍,必須除之以絕後患,五行之體本性善良,雖然近日三界有種種傳聞,但我們都不得為見,更加不可為信!”
陸壓道人搖搖頭道:“二位對小徒一番愛憐之意,陸壓代那不孝天心,先行謝過,隻是你們有所不知,天心他體內‘龍魂珠’邪性被‘龜靈黑水’所引,三界傳聞,隻怕並非空穴來風!”
“阿彌陀佛!”彌勒尊者麵色率先一變,開口道:“這可就大大不妙了!若五行之體被逼出龍之邪性,隻怕也會與‘枯雪’解印之下的龍行無跡變的一般無二,這可如何是好,道尊,此事不可戲當兒戲,可否屬實?”
陸壓道人平平靜靜:“我與劣徒兒已經見過一麵,但我觀之,他體內邪性尚能自控,隻是不知到底是受了何人暗算。”
金元真忙道:“道尊,也許是龍行無跡對天心小哥故意暗下手腳,隻要我們‘屠龍大會’合力將他除去,五行之體‘龍魂珠’的邪性,我們可從長計議!”
“阿彌陀佛!金道長言之過早,龍行無跡若真有這般容易除掉,道尊就不會苦守這‘獄法鏡’了,正是那真龍之軀,不死不滅,除非像當年他的先祖真龍一樣,心中生機全無,自絕血脈。”彌勒尊者苦笑一聲。
金元真麵色大變:“尊者,你這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屠龍大會’我們不為屠龍而來!”他心中忽然泛起一股不祥之感,忙望向彌勒尊者,更是掃向陸壓道人。
陸壓道人癡癡望著殿門之外,忽然“歎”了一口氣道:“極樂世界的意思我自然懂,五行之體乃我陸壓親手締造,若犧牲他一人,能永換三界太平,也是他一生福緣所在。”
彌勒尊者麵上一紅,好在他肥頭大耳,尷尬之色絲絲點點般,在那大臉之上可忽略不計。
菩提祖師冷笑一聲,他搖頭道:“道尊,極樂世界打的什麼主意,旁人不知,我西方教還是清楚的。”
彌勒尊者心頭一動,陪笑了一聲:“祖師,我佛慈悲,祖師定是會錯弟子心意了,阿彌陀佛!”
菩提祖師不理會他:“五行之體出自我道門一派,更是未來三界一統的希望,若憑借今日我們幾個區區一點私心所在,就將他毀去,隻怕天理難容,既然當年道尊你們混沌四友與混沌四凶能將惡龍逼迫的心中生機全無,那麼今日‘屠龍大會’,我們又為何不能古法仿效。”
陸壓道人搖搖頭道:“古法仿效,何其容易,當年我們合八人之力,暗中又有世間眾生助力,那真龍惡性滔天,犯了天怒,才能得以誅滅,如今龍行無跡惡性未露,身邊又有天心愚昧相幫,若我們強行出手,魔族一脈又虎視眈眈,勝算不足五成,祖師千萬不敢如此冒昧出手。”
菩提祖師見陸壓道人終於說出心中顧慮,也是大吃一驚,畢竟龍行無跡,除了他們混沌四友與混沌四凶,三界之中,再無人能對他有如此透徹的了解。
菩提祖師輕捋頷下長須,淡然一笑道:“無量壽福,依照如此說來,此次‘屠龍大會’,應改為‘屠心大會’了,我西方教不遠萬裏趕來,正是擔心五行之體安危,又怎麼會與你們同流合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