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瀆龍神並未伸手去接,他已經知道這件神鋒,絕對不在他的神力範圍,豈敢自取其辱,他哈哈笑道:“果然不假,真是大水衝了我龍神府,自家人不識得自家人,天心請吧!”伸手朝後殿後一指。
天心收起龍骨絕鋒,拱手還禮,踏步朝前。
天心離開了四瀆龍神掌管之中殿,心下尋思,北止大帝若真的不願見我,何不叫四方神與四瀆龍神強行攔截,在這靈明神宮之中,若真的動起手來,他還是多少有些顧忌。
思緒之中,他已經一腳踏入後殿,前殿中殿均不是主殿所在,這後殿之中,北止大帝會不會突然現身呢?
抬眼望去,這大殿之中,怪石嶙峋,好似三界四海的所有名山險峰形神俱在此殿,最醒目的莫過於東方一座,一股王者之氣呼之欲出,其餘群山爭相朝拜。
天心恍然大悟,既有水勢,怎能少了山勢,想來這方執殿者必是五嶽大帝了。
不等對方現身,天心朗聲道:“東嶽仁聖大帝何在?天心冒昧打擾,還望多多包涵。”
“哈哈哈,你倒學的乖巧了!”隻見泰山仁聖大帝身著青袍,頭戴蒼碧七稱之冠,腰佩通陽太明直印,緩步現身而出。
天心行禮道:“見過泰山君。”
仁聖大帝細細打量之下,傲然道:“你就是小小天心,不知麵見北止大帝,所為何事。”
天心不敢打謊,開口道:“我身背父母族人血仇,流淌女媧血脈,如今碰上難處,非北止大帝不能相幫!”
仁聖大帝不屑道:“你是女媧血脈?好大的口氣,你若真要報仇,便尋錯地方了,北止大帝隱沒這北冥大地,最煩的便是情仇恩怨,你還敢火上澆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天心一怔道:“敢問泰山君,情有是非,那仇又何曾沒有,北止大帝並非手足之仇不報,而是他明大義,識大體,肯為三界蒼生背負身後不仁不義的罵名,若不然,他怎能做了這極位。”
“你,信口雌黃的小子,這些話你當麵向北止大帝說吧,讓我來見識見識你是個什麼女媧血脈!”仁聖大帝忽然掌風襲來。
一股大力近身,口鼻相塞,天心不由窒息,全身毛孔一觸之下,他迅疾弓身轉向背朝那掌力而迎,離壤之土應身而起,“嘭”的一聲,背心正中兩掌,“蹬蹬蹬”幾個踉蹌,剛剛站穩腳步,懷中玉爪撲棱一聲飛了出來,小眼睛滴溜溜的打量著天心與仁聖大帝,顯然剛被這兩掌攪和了回籠覺,天心則暗暗心驚,這仁聖大帝掌力渾實厚重,不愧有泰山君雅號。
仁聖大帝九分力道而出,但他留有後手之力,這一掌旨在將天心打個四腳朝天,灰頭土麵,而後手之力則想幫其護住心脈,畢竟他遠來是客,不能在他大殿之中壞了性命,豈料,後手之力還未使出,他已經看懂了眼前這個小子的能耐,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神奇。
他“咦”了一聲,掌中翻出一根銅鑾攥天石杵,疾風驟雨般祭出掌心,杵影重重,四麵八方朝天心打去,這一式‘亂杵降魔’,他傾盡全力,想來這小子既然能在他‘泰山一掌’之下安然無恙,就一定要讓他在銅鑾攥天石杵之下吃些苦頭。
天心知道對方不信他乃女媧血脈,有心展示給對方一看,他體內真陰之水能化世間萬般形態,意念所到,那銅鑾攥天石杵所捱之處,水之幻作陰柔之態,將石杵之威順勢卸去,招招如此,他身形百態,長身玉立之下,真陰之體婀娜多姿,這也多虧他麵嬌齒輕,若換做龍行無跡那般的威武大漢,隻怕就無婀娜之姿了。
仁聖大帝這一驚,才算真的信了,他不禁喃喃道:“五行之體果然存在,這三界之亂,難道真有天意!”
“天心,你既是三界五行之體,我本不該阻你,這大殿之後,便到了靈明神殿,你萬萬不可硬闖,北止大帝,還須你解他心結,若一切都是天意,這三界終歸是有救了,你且去吧,我不再攔你!”說完背轉過身,顯然是放天心而過之意。
天心慌忙道謝,帶著玉爪急忙而入。
終於進了靈明神宮,四下裏珍珠玉瑙成串,金絲成線,亭台小橋流水,靈明獸頭頂熏爐,香煙淼淼,有這般雅致興致,非北止大帝莫屬了。
天心小心向前,一個熟悉的身影背他而臥,白衣長發,正低頭擺弄手中物件,天心又豈能不知,他手中所撥弄的,不是那“大帝遺音”,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