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結束後已經是晚上八點。
我們宿舍四個人一起在“我們畢業啦”這張大牌子前合了照。
我發了朋友圈,放上了我們四個人各種姿勢的照片。
賀承淮破天荒給我點了讚。
他重新加上我微信是在大三的時候,我們之間一句話也沒說,他從來沒刷過朋友圈,沒給任何人點過讚,包括我。
所以他突然來的點讚,讓我嚇了一跳,仿佛看到一個人死而複生。
我撫了撫不安的心口,然後把手機放進包裏。
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接到了楚肖語打來的電話。
“蘇杭,明天出來玩吧。”
我答應得很爽快:“好,去哪?”
“就回家吧。還是去我們經常去的那條街。”
我知道楚肖語他們畢業舞會很早就結束了,一直在等我的結束,然後準備聚一次,再投入到考研中無法自拔。
因為明天是周末,我給自己請了個假,上網給書迷們發了點紅包以示無法及時碼字的歉意。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我那件潔白的裙子搭在椅背上,忽然有了一種預兆,我以後,好像真的沒有書讀了,是像所有正常上班族一樣早出晚歸掙著想得的一份工資,還是在租來的房子裏混吃等死想著如何生活,我不知道。
我買好了火車票,下午順著大學四年間走過的近百次的熟悉路線回到了我的小鎮。
我爸媽正好在家,看我背著個書包就進門了,瞪圓四隻眼睛。
“你怎麼不打招呼就回來了?”
我笑笑:“我不是經常不打招呼就回來麼?”
我媽頂了頂我的腦門:“死丫頭你還好意思說。”
我把包往沙發上一丟,就往外跑:“爸媽我先走了。”
沒等他倆反應過來就竄出去了。
那條老街上絕對是適合十五歲到二十五歲的所有青年,餐廳酒吧咖啡廳奶茶店遊戲廳音樂廳……我和楚肖語的假期大多都是在這裏泡著的,所以基本所有老店的店長都認識我們倆。
“回家了啊?”“是啊。”
高中三年我和楚肖語屬於在奶茶店消磨人生,大學前兩年在咖啡店消磨人生,後兩年就在酒吧了。
我站在門口就看見不遠的吧台邊上,楚肖語和一個男生坐在一起,我看過她發給我的照片,是新交的男朋友。實不相瞞,楚肖語的換男友速度讓我咋舌,她的每個男朋友都撐不過三個月。
她偏頭看見我,激動地擺擺手:“蘇杭,這邊!”
那個男生好奇地打量了我一下,然後笑著衝我點點頭。
楚肖語得意地指著我:“嘿,介紹一下,這是我死黨蘇杭。”然後又指著那個男生,說:“這是我男友,陳浩哲。”
我輕車熟路地坐下拿單子,問:“點酒了嗎?我今晚就不喝了,我爸媽還守在家裏呢。”
她把酒單從我手裏扯過來,說:“人還沒到齊。”
我詫異,問:“還有誰?”
她看我不像開玩笑,把qq打開,給我看聊天記錄,說:“昨晚我問誰要和咱倆一塊去喝酒玩,好幾個人都報名參加了,我昨晚也問你了,你說行啊。”
我想起昨晚回宿舍的路上周圍一片鬧哄哄的,楚肖語最後說的,我隻聽見晚上八點,我就答應了。
我看了看報名名單,一開始還算鎮靜,畢竟也都是喜歡而且想見的人,結果拉到末尾就看見賀承淮發消息:我也來。
我目光在這行字上停留了兩秒鍾,然後淡定地把手機遞給楚肖語:“沒問題啊,我數了數,大約八個人吧。”
她戳戳我:“這些人你都沒問題吧?”
我知道她說的什麼,衝她翻了個白眼:“這都猴年馬月的事了,哪個傻子還記得住啊。”
我和楚肖語來的很早,七點就到了,兩個人點了杯檸檬水聊天。
她詢問我有關考研的事,我吸了口檸檬水,然後很不在意地說:“你知道的,我又不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