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光幽幽閃射出,兩名手持碧劍的女子,雙雙被殿內靈珠所發出的光束彈開。殿邊西首處,一個白衣蒙麵女子飛身上前,揮出一條螭帶玲瓏珠,眾人見狀,以為那名女子是要出手相救。卻不料那白衣女子縱身一翻,手中的玲瓏珠打在玉案上的珠子,那靈珠瞬間迸發出逸流非凡,柏鸞未名的光彩。
光芒消失後,白衣女子的手伸向了那顆珠子。
一名道姑神情慌張,傾身上前,道:“快快放下赤靈珠。”目光卻銳利的看向那白衣女子的手套,她一眼就認出,那是無堅不催的玄冰手鐵,當下口氣和緩語氣,道:“原來是天淵閣主座下的弟子。”她側身右轉,向一位怒發衝冠的中年男子拱手道:“北淵師兄,傳聞貴派的玄冰手鐵削鐵如泥,果然名不虛傳,早知貴派的寶物如此厲害,舍妹就無須廣發天名貼,直接向貴兄借得寶物就行了。”
啻北淵哼了一聲,禁閉唇齒,目光卻冷寒的看向身後側的一個少年。
那少年生的霽風朗月,眉宇間卻帶著幾絲僝弱,瞥見師傅的眼光,少年打了個冷噤。
道姑認出那少年乃天淵派座下首席弟子,不久前曾代領過天淵閣主之職,心下狐疑:玄冰手鐵向來是閣主的不二傳之物,為何會在那女子的手中。
這時,啻北淵大拍茶桌,長身而起,對著那女子怒道:“你是誰,師承何派,為何盜取我天淵閣的寶物,還不快快還來。”
白衣女子道:“笑話,我會偷你們的東西?莫說你們天淵閣有天大的本領能讓我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些偷雞摸狗之事,即使太上皇在此,將這臭男人戴過的東西雙手贈相我,我都不屑碰。”
啻北淵聽她話語狂妄,不禁氣塞胸臆,道:“那解釋下,為何我們天淵閣的寶物會在你的手中。”
白衣女子笑道:“這,你就得問問你的大弟子趙寂雲了,若我跟你說,這玄冰手鐵是他跪著求我收下的,你定會覺得我是在誑你。”
啻北淵身後的趙寂雲瑟抖了下身子,慘淡著一張青紅不接的臉,矢口搶道:“你胡說,明明是你從我手中騙取的。”
“騙取?”白衣女子狡黠笑道:“你且跟在場所有人說說,我是如何騙取的?”趙寂雲的臉慘白的更甚,結巴道:“你…你詭計多端,我…我是在防不勝防之際受你的騙。”
白衣女子道:“都說天淵閣劍術是以輕,靈,巧聞名天下,閣中弟子若不聰雋慧穎,難以翹楚閣中,習得劍術精髓,你一個七尺男兒居然會被我這個不足六尺的小女子騙,你不覺得這是荒天下之大謬嗎?”
她這一番話唬的趙寂雲半晌都說不出話,啻北淵心知這女子能說會道,巧言能辨,即使心重如他,站在此女子麵前,也不一定能對答如流,更何況他那訥如愚鴕的徒弟。
當下朝趙寂雲使了個眼色,趙寂雲緩了神,道:“那日我奉師命,受領玄冰手鐵,路途中你覬覦我手中的寶物,在酒菜中下藥,迷暈我之後,偷走了玄冰手鐵。”
白衣女子噗嗤一笑,麵紗遮容,雖看不清樣子,但她身子輕盈,似乎能感受到她笑靨如花的臉,隻見她幽幽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先是汙蔑我”騙取“,後是詆毀我”偷竊“,然道沒人告訴過你,與人對攤掐牌前,可得先把話記熟。”
趙寂雲一時無措,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女子步步逼近,道:“你既然知道是我偷了玄冰手鐵,為何不敢親自找我,為何要等到此時,又為何要攜你師傅一起來,你無非是怕我揭了你的底,若你師傅在場還能替你把麵子撐了場去。”
趙寂雲大聲喝道:“你胡說,我是…是要找你的,隻不過,我找不到。”
白衣女子道:“你當然在找我,最好在你師傅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前,找到的是一副骸骨。”她麵向所有人道:“人人都說,行走江湖是以道義為先,孟老夫子曾說過,人性本善,但荀老夫子也提過性本惡的悖論,即使再奉規守矩的人也難免有些陋習。”她靈動的雙眼轉向趙寂雲,道:“本姑娘自認不是道短之人,今日便為你破戒,好讓你記清這玄冰手鐵是如何到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