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蹼仁,我這王宮中不知道有多少錦衣衛的暗探在,本王不得不防啊?”
周昂微微一笑,他雖是武將,但也是熟讀史書的,自然知道朱寘鐇的所作所為完全是在仿照當年明成祖朱棣的套路,朱棣靖難前也是在王府中稱病,甚至不惜裝瘋賣傻,就是為了麻痹朝廷,秘密的積蓄自己的力量。
可是周昂總是覺得朱寘鐇學的有些走樣了,人家朱棣可是一邊抓軍權一邊裝病,在他裝病期間秘密培養自己的親信武將,同時在王府中私造兵器,選練敢死之士為他所用,可是朱寘鐇到好,把心思都放在裝病上了,至於其他方麵就是知道耍一些小權謀,拉攏一些文官,而不去關注兵權,到目前為止和他交好的軍官隻有自己一個人,沒有兵如何造反,如何能成就大業。
雖然明知不可為,但是周昂也是無可奈何,別人有的選他卻隻能一條道跑到黑。
“蹼仁,你來得正好,最近我府上來了一個高人,能通鬼神,知過去未來,今天正好讓他在為本王卜上一卦”
“王爺,大事將近,我們的力量還是不夠啊,應該把心思放在挑選健壯士卒,交好軍中武將上,至於這些鬼怪之事,太過玄幻,請王爺還是不要輕信為好!”
若是別人說這話,朱寘鐇一定大怒,可周昂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兩人雖為主仆,實為兄弟,朱寘鐇隻是微微一笑。
“蹼仁此言差矣,人命天注定,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我也就是想提前知道,取個心安吧了。”
周昂心中歎了一口氣,都這節骨眼上了,王爺怎麼還做出這種恬靜的樣子,屋子裏就咱兩個人,你做給誰看呢?你現在出去安化城打聽一下,誰不知道你安化王要反,這麼思前想後,猶豫不決怎能成就大事?心中這麼想,可口中還是勸慰。
“王爺,這天命之說實在沒有什麼依據,聽說明太祖身邊也有知過去未來的劉伯溫,難道劉伯溫早年便知太祖會稱帝?明成祖身邊有精於術算的道衍和尚,可不曾聽說道衍早早就預料成祖靖難成功啊,王爺,咱們還是多多招納賢良,秘密培養忠於王爺的將士,積蓄糧草軍械,也好為他日靖難做好準備才好!”
周昂如此苦口婆心的勸告,可朱寘鐇隻是曬然一笑,不已為許的樣子。
“蹼仁,你不知道那人的本事,他來我處時,早早就已經預測出弘治要亡,端是奇妙無端!”
“王爺。。。”周昂還要再勸
朱寘鐇擺擺手,臉上有些不高興“蹼仁無須多言。來人,請薩滿法師來!”
“是,王爺!”門外有人高聲應答。
不多時,大殿內躬身走進來一個人,那人身穿一件棉袍,寬臉,顴骨很高,一看就不是中原人,若是李棟在這個大殿上一定認的這個人,浩奇特部的薩滿胡勒根。
胡勒根自從逃出浩奇特部之後,本想去金帳投奔烏魯斯博羅特,可走著走著就得知烏魯斯博羅特已經命喪瓦窯口堡,而此時浩奇特部向各大部落發出通牒,要求各部協助抓他,草原已無他立足之地,無奈之下他隻好入關,正好碰上信神的安化王朱寘鐇,他胡言亂語般的預測京師會有大事發生,結果誤打誤撞沒過兩天弘治皇帝死了。從那時起朱寘鐇就以為自己遇到了神人,凡事必要胡勒根預測一番。
胡勒根一進大殿就匍匐跪下“您最忠心的仆人胡勒根參見王爺!”
“薩滿法師快起,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我的奶兄周昂,這位就是我剛才提及的那位能知過去未來的薩滿法師胡勒根!”
周昂輕輕的摩挲著黃銅扣環的刀柄,淩厲的看了胡勒根一眼,胡勒根隻覺得身上一寒,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尷尬的笑了笑。周昂很不齒的衝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後把刀慢慢的抽出來,用絲巾仔細的擦拭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