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崔來了,你這飯盒裏帶的是早飯還是午飯?家裏給你做什麼好吃的了。”
“胡主任,您也嚐嚐。”小崔打開飯盒,裏麵是幾個雪白的米飯團,還冒著熱氣,有些餘溫,並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彌漫出來。文山從飯盒裏拿了一個飯團捏在手裏端詳著,雪白晶瑩的米飯夾雜著少許類似春香糕餡的棕色粉末,文山輕輕的咬了一口飯團,鬆軟適口、香甜繚繞,做點心、主食都不錯。
“小崔,這飯團誰做的?怎麼想出來的?”文山好奇的問道。
“我媽媽老家在徽州,老家就有拿米飯裹肉末做炸丸子的習俗。我把廠裏發的糕點、稻米一拿回家,我媽就想出來這個辦法——做飯團吃,這樣一來,東西不浪費,飯團也好吃。哎,胡主任,這個飯團要是再用油炸著吃,是不是更好吃?”小崔拿起一個飯團吃著,一邊嘴裏還在不停的說著。
胡文山一個上午都在琢磨小崔帶來的飯團,臨近中午,找到從庫房剛剛回到車間的小崔,開口便問:“小崔,你帶的飯團還有嗎?”
“還剩一個,怎麼?您要是想吃,我讓我媽晚上多做幾個,明天給你帶過來。”
“這樣中午我和你一起,去你們家,我想看看你媽媽是怎麼做這個飯團的?”
“做飯團啊,太簡單了!怎麼我媽做的好吃吧。”小崔看胡文山對飯團如此感興趣,便有些得意起來。
“不是還剩一個飯團嗎,帶回家讓你媽媽油炸一下,看看是什麼味道?我會帶二斤香油,不需要你們家破費。飯團的事情,要是成了,我給你記一功。”
“主任,您不會讓糕點車間也做飯團吧?”
“不行嗎?”胡文山一把拉著小崔走了。
劉、李二人的事情始終沒人過問,一直是聽之任之的狀態。根源還是在謝月娥的身上,早在劉、李二人的事情出現端倪的時候。謝明春就厚著臉皮悄悄找到月娥,“姐長姐短”的叫著,月娥從看到明春第一眼起,就沒和他說過一句話,但是當謝明春從口袋裏掏出用手帕裹著的,黃燦燦、沉甸甸的十根金條的時候,月娥的眉梢終於還是向上挑了挑······
“說吧,找我什麼事?”月娥依然沒有正眼看謝明春。
“我的親姐姐啊,我混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再說了,我們雖然不是一個爹媽生的,但···但畢竟是一個爹媽養大的不是?”
“你還有臉說這個,我們家已經被你害的還不夠慘嗎?”月娥瞪著謝明春說道。
“姐啊,這過去的事情就算過去了行不行,我也是年輕氣盛,一時做了錯事,這後悔也沒用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今後隻要有我謝大膽一口氣在,我就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姐姐對我的寬容······”明春還是向月娥倒著肚裏的苦水。
“行了行了,什麼做牛做馬的,你跟那兩個老家夥說,下次別這麼幹了,我隻能給你們說一次情,下一次要是被安德才知道了,追究下來,我可保不了你們。”
“有姐的這句話,兄弟知足了。”
“哎,我問你,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麼也不成個家?找個本分人家的姑娘過日子不好嗎?”月娥忽然想起過問起她這個“兄弟”的終身大事來。
“像我這樣的,好歹也算是個幹部,還真的不能隨隨便便的找個哪家的姑娘,還得打結婚報告,上級領導同意才行。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那成的。”
“看不出來啊,謝大膽有朝一日也變成了大幹部,跟姐說實話,這金條哪來的?是不是和安凱私藏的?就你那點花花腸子,別以為沒人知道。”月娥的語氣稍稍的緩和了一些。
“那姐都知道些什麼,能和兄弟說說嗎?”明春厚著臉皮湊到月娥近前,恢複了一個流氓無賴的本來麵目。
“哎喲,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蹬鼻子上臉了,別人不知道你,難道我還不知道你謝大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跟你說,不管你私吞了多少黃魚,咱們姐弟二一添作五,不然可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謝月娥笑裏藏針的說道。
“我的姐啊,咱們可是一家人,你們安家在南江已經是這個了,你還在乎我的那點錢嗎,誰不知道南江食品廠,你謝副主任才是當家人啊,好歹給兄弟留點吧。”明春翹起一個大拇指,話裏有話的對月娥說道。
“現在食品廠不景氣,我還沒那份閑心來對付你,不過謝大膽,你要是識相的,就知道該怎麼做,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別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月娥終究還是不能原諒明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