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大軍押解近兩萬黃巾俘虜進入壽張城中。
壽張是一座縣城，地處中原，又在汶水之邊，可以說是一個還算富裕的縣城了。當然，這富裕隻是相對於大漢帝國其他地方而言，比起荊徐地帶的縣城自然是說不上富裕。
可就這樣一座近十萬人口的縣城，如今給人的感覺就好像鬼城一般。高大的城牆，因戰亂早已破敗不堪，甚至連城牆上的鮮血尚且顯現如初。
城內則更加讓人感到恐怖，許多地方都堆積著如山的屍體。房屋倒塌焚毀者更是不計其數，有些屋院內還有些身體裸露的女屍。
倒不是說泰山軍將士不顧眼前一切，臧霸早就率軍占領了縣城，並且殺死了黃巾軍首領。不過，大軍初到，光是收攏屍體就耗費了很長時間，那些堆積的屍山就是泰山軍所為。
部隊大戰方休，士卒早已疲倦，以至於城內尚且有屍體未收攏完畢。
“稟報公子，此戰吾軍大敗黃巾軍五萬七千餘人。其中斬首一萬一千級，俘虜一萬八千人。其餘黃巾賊眾四散逃走，追之未及。吾軍陣亡將士兩千一百餘人，傷兩千七百餘人。隻是……”於禁彙報大戰傷亡和戰果，但好像話尤未盡。
江東一想就明白了，心中也想知道壽張城十萬百姓到底死傷多少，厲聲說道:“說！”
“壽張百姓死了三萬餘人，多數是老弱婦嬬，這是我們收攏的全部屍體數量。其餘的百姓應該是逃走或者官府遷走了，被黃巾軍攜走的青壯也未知多少……”
“三萬餘人?”江東心中震驚不已。
這是哪裏，這是兗州東平國，黃巾軍隻有之前那一遭而已。就這樣，壽張縣人口還減少了四成左右，那麼卜已禍亂的東郡呢，張角等人所在的冀州呢。
都說黃巾起義之前的大漢帝國擁有人口六千餘萬，這還是不包括那些世家豪強手中的私戶。真要認真查下來的話，恐怕七千萬是有的。但黃巾起義之後，大漢明麵上的人口隻有兩千萬了。不過算上世家豪強趁亂收攏的民戶，那也絕對不會超過四千萬。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好一個天下大吉啊，天下人口減少近半，諸侯爭霸期間死亡的百姓也不會如此之多啊。
“好一個天下大吉，真是可笑。”江東冷笑著說了一句，稍後又開口道:“文則，稍後去看看那些俘虜們，凡是殺了老百姓的全部給我砍了。首級築成景觀，立於壽張城西，再給我立一碑，碑文刻上屠壽張百姓之黃巾賊寇！”
“啊！”於禁大驚失色，急忙說道:“公子不可啊，古人凡築景觀者無不是以異族首級。如今公子若是做了，恐天下人都將謂公子暴虐啊！”
“嗬嗬，這算得了什麼。若是吾身敗名裂，能讓那些被黃巾賊寇殺死的百姓複生，心亦足以！”江東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理，總之算是感慨而發吧。
於禁聞言，不禁佩服說道:“公子真英雄也！”
“什麼英雄不英雄的啊，你我日後若大有可為，就應當在這亂世之中殺出個天下太平。若是不可為，那就保境安民，擇一善待百姓之人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