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雪玲第一時間拽住我,擋在前麵:“你想幹嘛?還不快去喊老師?”
“一邊去!”我推開她,風一樣的跑過去,擠進人群。
馬雪玲緊跟著喊:“淩傑,淩傑!”
“怎麼著?賈六?這王八蛋誰呀?”我氣喘籲籲的。而於鵬和賈六早已經和那幫子小子拉開了陣仗理論著。
於鵬手抓著筷子,指著其中貌似是為首的男生問:“我覺得你還是冷靜一點,這陣勢貌似你不占優勢呀!”
“你哪那麼多廢話?直接幹頓就得了!”賈六極度不耐煩,而於鵬是個腦子冷靜的人,很多時候不輕易出手的,這一點也決定了他以後的成就。幹頓這個詞彙,在芙蓉鎮中學就是打架的意思。
“你叫賈六吧?昨天剛到這裏,滿校園都是你的名號,想不到今天也就遇到了?”為首的那個城裏男生看起來文縐縐的,一副金絲眼鏡,上身一件當年很時髦現在很**絲的黑色西裝,下身一條燈籠褲子(校方稱之為流氓褲子),中分頭型像抹了黃油。
“不錯,我就是賈六!你選地方?小樹林?寢室院?麵粉廠?爺們讓著你!說吧?”賈六鼻尖衝著他,極為輕蔑。
“你人多唄?”
“不是很多嘛!賈六也沒說和你比人多,選擇群架是欺負你!”我在旁邊插話,馬雪玲這時候好不容易擠開人群,站到我旁邊。
“我告訴你們三個別惹事,孟老師可是馬上就過來了!”馬雪玲拽著我的衣服,我甩開她。
“一邊去,瞎摻和!”我不依不饒的,旁邊那些站在賈六這邊的那些小子們跟著起哄,都巴不得看一場賈六揍人的好戲。
於鵬伸手示意大家靜下來,對那男生道:“哥們,報個名號吧?”
“秦超。”那白麵書生一樣的男生,似乎呲著牙擠出了幾個字,那種眼神讓人感覺到,文縐縐的背後是一個凶狠角色。
秦超,實驗中學有名的混家,多次因為違反校規被處分,然因為其父親是某鄉鎮長背景,所以很多和他混的小子或轉學或輟學,唯獨他可以因為他老爸關係次次安然無恙。我之所以聽說過他的名字,是因為那年大批的從實驗中學轉來的學生中不時拿賈六與之相提並論,而事實上賈六的家庭和他相距甚遠。之所以對他如此了解,是因為他在實驗中學夥同幾個痞子收外地學生保護費時把一個男生打成了腦震蕩,這樣的事情後來傳到芙蓉鎮中學被引以為戒。而那個時候,我並不曾想到他背後還有更多的不為人知的東西,而最令人意外的一向校風淳樸的芙蓉鎮中學會接受這樣的學生。
“秦超,實驗挺有名氣的,一直想會會,想不到這麼快?”賈六摩拳擦掌,早已急不可耐。
“在這不是地方,我會給你機會的。”秦超冷笑著,很陰冷,現在想來那種笑容似乎和我們當年的年齡並不相稱。
“挺熱鬧的!”人群外一個聲音傳來,緊接著圍在外邊的人群逐漸的不自覺散開,一個穿著黑風衣打扮有點裝逼的家夥擠了進來,他的身後似乎總會有幾條像狗一樣跟著的人。他叫宋建國,芙蓉鎮中學地頭蛇,因為其父家族弟兄六人,加上在芙蓉鎮有名的無賴之徒,校長或許也敬他父親三分。這一點也是這孩子在芙蓉鎮中學逞強的很,不是別人打不過去,僅僅因為他是地頭蛇,還有就是有幾個混蛋玩意二球叔叔加上他的二球老爹。我以前很為校方對對其的妥協不齒,後才領會透一句話的真諦-------好鞋不踩****,對於一些群眾中無素質的底層混蛋,有時候的一繞道會減少很多麻煩,節省出很多時間去幹些正事。
“我去,老宋!到哪都有你,哪個小子又被你圈著了?”賈六生來這德行,對宋建國並不是像別人那樣有點畏懼什麼的。他的人生觀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犯我,我去刨你家祖墳。他說的圈著就是又有人請宋建國幫出頭的意思,而代價是請吃方便麵或者健力寶,或者幾包散花香煙。初一的時候,曾經和宋建國因為在寢室一件事情發生了爭執。宋建國自持人多,賈六和我倆叫到了麵粉廠裏麵,當年是熱血的,不去會被人喊作孬種無法抬頭。可賈六到了那裏後,並沒有說出半句軟話,那幫孩子想去揍我們。賈六卻從口袋裏麵摸出了水果刀,對宋建國說:“想讓我服你很簡單,你照著我的樣子做就行了!”話沒說完,賈六拿著水果刀對著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血瞬間泊泊流了出了。他用嘴吸允著胳膊上的鮮血,滿牙齒沾染著血紅,冷冷得意的笑著,滿滿的寒意及恐懼蔓延著。從那天開始,賈六落下不要命的名聲,宋建國也看得出是個不好惹的主子從此作罷,並且有意拉攏賈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