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路水查把這酒吹得這麼厲害,按照之前定下的規矩,他要分兩成,這很令人揣思。
當陳方清陷入思考的時候,路水查再次開口:
“我隻要新印的糧票。”
“啥?”
語氣滿是不可置信。
直麵看著他,路水查靦腆的笑了笑,補充道:
“當然,折現點罐頭也是可以的。”
“這……”
陳方清一臉懵逼。
糧票,或者說新式貨幣。
經濟崩潰,軍隊裏的存糧再多,恐怕也不如人們手裏的鈔票多,要是售賣東西,定價是個問題,若是沒有,日常交易根本無法執行,哪怕民聲幽怨,這一種新式貨幣都是必然產生。
可是產生歸產生,人們卻非常不看好這種貨幣,保證日常使用即可,根本就沒有囤積起來,當做真正的貨幣看待。
私下,金子,是硬通貨。
可是金子數量極少,又沒有合適而且統一的印製管理,於是,軍隊的人情成為了代替品,在人們眼裏,遠遠超過這個毫無根基的新式貨幣。
印鈔,那是官方的事,關軍隊鳥事?
很荒誕,但也是事實,軍隊不是萬能的,各種各樣的畸形事物正在不斷產生,而且不停壯大。
扯遠了。
意思是,陳方清,包括十人小隊,包括整個中下層軍人,都非常不看好這種貨幣。
這也導致了這種貨幣與人脈關係的彙率低的令人發指,現在路水查選擇這種天知道哪天就會廢止的貨幣,而放棄了這香餑餑般的酒水。
簡直是傻子一樣的行為。
現在,陳方清很認真的看著路水查,沉聲提醒道:
“你確定?現在這種糧票可很難說準。”
“確定。”
路水查點頭,笑嗬嗬的模樣就像一個傻缺冤大頭一樣。
這很傻?
不,他聰明著呢。
兩成,要隻是撈到一箱金子首飾,怕畢藍他們眼睛眨都不眨的丟給自己,可是,加上這堆有價無市的陳酒,那就不是他們可以控製的事情了。
要知道,進城裏撈東西,這麼大的動作,上頭不可能不注意到,平時小小一筆就不說什麼,但,這次撈多了,就必須奉上幾分,上頭發話,私下定下的規矩就和廢紙一樣,又哪裏輪到路水查這種外來的小角色說三道四。
更何況,這是軍人素來愛好的酒類。
一名教官,假假也是排長同級,而且高同伴半酬,爬到這個位置,陳方清不是蠢人,很快就想透這一切,這次跑來,也就是為了當說客。
說服路水查讓步。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無法為了這個後輩去得罪上司。
一個是毫無根基的新兵蛋子,一個是掌管自己飯碗的上司,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就是如此。
現在路水查很識趣的表示讓步,讓畢藍等人很好做事,但內心也感到幾分愧疚。
再次盯著這張消瘦的麵孔,發現對方仍然一份笑嗬嗬的模樣,不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謝謝。”
“沒事,畢竟我是後輩。”
路水查很是恭維的回應一句,語氣裏沒有半點怨恨。
在他眼裏,兩成收獲毫無卵用,他喝酒但不好酒,為了這堆得不到的空白物得罪別人,簡直蠢得不能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