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回憶殺(四)(2 / 2)

被砸得恍恍惚惚的腦袋清醒了許多,可是在喪屍遍地的城市裏停留無疑是一件愚蠢的事情,隻能將這兩隻喪屍鼠扣開,鋒利的爪子再次挖出一塊血肉。

忍痛將這難得的係統出產的止血藥劑全部抹上雙腿,整個人消瘦一圈,臉色蒼白,大量的血液流失令血氣十分稀薄,忽然一陣眩暈,視線削弱了許多。

算不虧,也算不上賺。

倒賣武器本來就是一個高風險的工作,體修的無力是公認的事實,但也因此,‘視線’才能肆無忌憚的在城市裏穿行。

早已經摸清周圍的環境,再三確認擺脫跟蹤後,‘視線’走到一棟廢墟下。

曾經它可能是十分風光的辦公樓,可是廢棄了一年多,軍隊圍剿喪屍群時無腦洗地一遍,周圍的環境隻剩下斷壁殘磚,幸存的建築物最高不過三米,就連喪屍都極少問津這裏。

當然,這是一件好事。

任何一個幸存者都知道絕不能把‘人味’帶進居住地裏,下水道的惡臭可能會吸引來別的進化獸張望。

幾乎每個大城市都有河流經過,可是現在去河邊顯然太不現實,隻能用屋頂上水缸中殘留的雨水清洗,氣味也好不到哪去。

但也好過滿是細菌、病毒的汙水,渾身抹上一層生石灰,隔絕氣味後才迅速的跑回居住地。

看似平淡無奇的廢墟中,‘視線’翻開了一塊水泥碎牆,穿過隻能容納一個人大小的裂縫,牆壁刮得一陣生疼,前進十幾米,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發黴悶沉的地下室。

這裏原本是一個牆角,倒下的天花板剛剛好形成一個三角形,一些碎磚粉末已經被清理出去,可是仍然顯得十分窄小。

很小,卻堆滿食物。

或者說,過期食物。

末世爆發近兩年,城市裏殘留的食物很難找到不過期的,自從軍隊崩潰後,耕種部隊負責的區域全麵失陷,除了一些大型聚集地,幾乎每個幸存者都在麵臨食物枯竭的問題。

不過,過期食物不意味著不能吃,防腐劑這個強大的存在,所謂的過期僅僅是過了最佳可食用期限,仍然可以吃,隻是不太健康,常常會有異樣的問題出現。

當然,這對於體修來說完全可以無視。

地上鋪著兩張竹席,上麵鋪著許多破爛衣物,一張整潔的豆腐被疊在旁邊。

脫離軍隊不久,一些小習慣還是保留下來,可是如此的他沒有休息的空蕩,氣喘籲籲的直接坐下,脫下衣物,腦袋越來越昏沉。

專修體質的他的確沒有免疫喪屍病毒,可是免疫不是毫無障礙,狂躁的喪屍病毒入侵身體,自己現在缺乏血液,漸漸出現發燒虛熱的狀況。

被刺斷的手筋難以愈合,剛剛坐下,‘視線’就拿起許多汙油去清洗生石灰,汙垢順著旁邊撬開的的排水管流了出去。

確定生石灰全部被清理,發黑的傷口仍然在劇痛,拿起一瓶‘芙蓉膏’就咽了下去。

這種東西本是止痛用的藥劑,但是成癮性太大,像‘視線’這般整瓶咽下,在和平時期基本上得進局子裏吃上十幾年豬扒飯,可是,現在,沒有人會在意這些。

靜候片刻,強悍的體質輕而易舉的抗過了超計量的服用,一股飄飄欲仙的舒爽取代了劇痛,仿佛疲憊被帶走,剩下的隻有舒適與無憂。

然而這是錯覺,這隻是神經被一點點摧毀時散發的愉悅,一旦上癮,就連轉職者都無法戒掉。

趁著劇痛消失,‘視線’開始清理傷口。

點燃酒精燈,將手術刀消毒幹淨,對著傷口開始一點點切割起來。

對,切割。

在體修眼裏,這個被感染的傷口想要愈合太耗費時間,還不如直接割除,藥劑的止血效果還在,失去痛覺後,這種自己處理傷口的既視感十分怪異,有種切玩具的感覺。

不過,這熟練的手法顯然不是第一次了,很快,傷口就被割除。

手臂低垂著,雙腿坑坑窪窪,身上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槍瘡刀疤,早已經脫光衣物,再次消毒,將手術刀放回酒精瓶裏密封好。

‘芙蓉膏’的藥效正在退散,痛麻一點點湧上大腦,上癮效果令身體十分空虛。

強忍著這股感覺,閉目,氣息開始消散,肉眼可見的,肉筋不斷蠕動,傷口飛速愈合。

離開時是傍晚,在城市裏東繞西繞的跑了幾個小時,半睡半醒的自愈技能結束後,天色已經大黑。

睜開眼睛,原本的健碩漢子此時隻剩下一個皮包骨。

活動一下手臂,被刺穿的手筋已經愈合,但仍然有一股陌生感,就像生鏽的機器在啟動,疲憊的半眯眼睛,拿著存留的食物緩慢的咀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