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逛了兩圈,這個小小的村鎮也沒有過多的風景。
因為城市裏的喪屍太多、變異喪屍太過於棘手,軍隊進展的方向往往都是在小鎮、村落,在天朝這個人口密集的國家,大小不一的村鎮不知多少,趨利避害乃是人的天性,一路搜救過來,幸存者沒有遇到多少,困死在房屋裏快要餓死的喪屍倒是很多。
車子繼續前進,這種小鎮,一個連隊半天就能清理三四個,今天需要觀看的情景還有很多。
不到十幾分鍾,又一個鄉鎮出現在眾人麵前。
目睹剛剛那般情景,趙西寺與利鬆就開始適應很多,各自對於前線與喪屍的理解上升到另外一個層次,心中下定不同的決心。
路麵有些坑坑窪窪,這幾天一直在下小雨,潮濕的泥巴被碾壓成不同的模樣,一些明顯的車輪印出現在上麵,特別泥濘的地方鋪有稻草,新舊夾雜在一起,這條真?水泥路顯然不是新造成的。
路邊停放著幾輛渣土車,許多拖拉機上還留著上次裝運的貨物,田邊有幾個牛棚,許多摩托車被推倒在地,幾家未關門的小賣部被風沙吹得灰仆仆的,屋內售賣的小零食和瓜碗瓢盆被染成泥黃色,半垂下來的卷閘門鏽跡斑斑,一股大風吹過,呼啦啦的響起。
依然是黑乎乎的斷臂殘肢,腐臭的味道被眾人無視,與剛剛不同的是,行駛的吉普車在一個小學前麵停下。
映入眼簾的是一扇大鐵門,或者說,這是一個大門的輪廓。
平時倍受學生痛恨的‘監獄’,現在變成真正的牢房。
這堵大門是由十幾根粗糙的鐵柱組成,它已經在這個崗位上堅持了幾十年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退休的它,完成了一次令人絕望的堵截。
腐臭,驅之不散的可怕惡臭,灰蓬蓬的蒼蠅紛紛形成了群落,趴在地上的腐爛物上汲取著營養,然後產下大量的卵蛋,發現外來者接近後,一下子撲騰開來。
旁邊的牆壁上還殘留著慘絕人寰的抓痕,高高的圍牆顯然不是這些學生可以翻越的,無法等到救援,當最後一名幸存學生感染成喪屍後,它們開始在這個小小的學校裏遊蕩。
當軍隊來到後,快要餓瘋了的喪屍暴動起來,用血肉之軀瘋狂的拍打著大門,然後,迎接它們的就是金屬風暴。
爆裂開的碎肉鋪滿地麵,拖走較為大塊的死屍丟去焚燒,剩下的細末肉糜難以打理。
幹竭了的黑色汙垢物足足鋪滿了幾十米遠,哪怕被大量蒼蠅、蛆蟲啃食過,許多腳印仍然清晰。
可以想象,擊斃這群幼年的喪屍後,清理隊伍踏過死屍,沿著樓房一個一個房間擊斃殘留的喪屍,最後滿身血跡,將喪屍的屍體丟上車輛,運到在附近的地方焚燒起來。
“咯咯……”
牙齒咬得咯咯做響,利鬆此時臉色蒼白,嘔吐的欲望不斷上湧,發酸的喉嚨不斷向大腦發出恐懼的信號。
那隻是一群孩子,恐怕年紀還不到十幾歲。
本應該有著美好童年的他們,在這場災難中變成了嗜血食屍的怪物,臨死前的恐懼、被撕咬時的劇痛、被冰冷冷的子彈擊穿頭顱,幼小的身體被金屬彈幕中撕裂,死後連名字都沒有留下,被拖走屍體,焚燒過後,屍首變成白末,隨風飄蕩。
看地上殘留的碎肉肢末,恐怕這批學生數量足有上百。
嗯,上百。
在這個有數千人口的小鎮不過是一部分,對於有著十幾億的天朝而言,更是微不足道的幾個黑點。
沒有記錄信息,恐怕,過不了幾年,他們就會被永遠的遺忘,哪怕末世結束,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個冰冷冷的數字。
“有興趣進去看看嗎?裏麵還有更多的驚喜。”
餘濤冷笑一聲,調侃的口吻帶著驚人的寒冷。
這就是戰爭,而且僅僅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場麵,軍人一詞本就是殘酷的,榮譽、財富、官職,再怎麼美好的詞彙也無法掩蓋它的真實意義,這對於懵懵懂懂的新兵來說,這是最深刻的一課。
“算…算了。”
開口的是趙西寺,曆來強勢的她此時也氣虛許多,臉色鐵青,繃緊的雙腿就像紮了根一樣。
旁邊的幾名義務兵沒有說話,臉色卻算不上好,每當看見這種場景,他們總會默不出聲。
“那麼,走吧。”
拉開車門,餘濤一個側步走了上去,駕駛員識趣的發動車子,發動機再次轟轟作響。
這次任務,還有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