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道別時間很快就過去。
許多紅著眼睛的新兵擦拭著淚水,背上親朋好友給予的物品走上卡車,就算是拖拉的女兵也被教官扛上車輛,一個碩大的背包塞上衣物和棉被,就算加上一個挎包,可容納私人物品的空間也實在不多。
“總教官好。”
路水查做出一個軍禮,穿著整戴,一套修剪過的正規軍裝穿在身上,莊重的樣子倒是很有軍人作風。
“好好…好……”
回心一笑,陳宙剛剛開口一股嗆人的煙味撲麵而來,泛黃的牙齒還有臉上的槍疤,仍然是那麼猙獰。
撇來一眼,負責檢查私人物品的教官很機智的略過路水查,簡單的掂了掂就放他過去,身後的新兵們也沒有感到任何異樣。
正然有序的樣子十分符合強迫症患者的審美觀,隻可惜,總是有那麼幾個不和諧的家夥。
“放開我,老子不去前線!我警告你們,這是謀害罪,我爸是律師,整死我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隻見一名瘦高的新兵被教官們架了出來,蒼白的臉色看見運輸車輛時就像看見洪水猛獸一樣,瘋狂的掙紮了起來。
然而這毫無意義。
貧弱的他怎麼可能是身強體壯的教官的對手?
一巴掌叩在腦袋上,一個紅腫的大包冒了出來,稍稍掙紮幾下也是無用之舉。
目睹這一幕的新兵們紛紛愣住,少數幾個新兵認出了他,能夠在教官們的摧殘下仍然不參加訓練,也真是一條硬漢。
陳宙吹了個口哨,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隔著半個操場,粗框道:
“都愣著幹嘛?時間很多嗎?你家夥直接綁上,參軍的時候就說過了,簽了名字就是賣給軍隊了!”
“……”
一個月的淫威之下,新兵們也沒幾個敢去撩虎須,默默的繼續手頭上的事情,權當沒有看見。
“那個…抱歉了。”
一名軍區教官表示歉意,這幾十年來,如此對待新兵也是頭一次,拿著手裏的麻繩,很幹脆的將他捆上,粗糙的質感擦得皮膚一陣通紅。
這下他急了,像是砧板上的活魚一樣瘋狂扭動身體,破口道:
“喂,這不和諧,我要上訴,我要見律師,等我出去了,老子舉報你…唔唔…唔……”
旁邊一名嫌煩的教官拿出一個襪子,滿臉嫌棄的塞進他嘴裏,然後跑去洗手。
對於這種連訓練都不敢參加的慫逼,直男癌遍地的教官自然是鄙夷至極,關進禁閉室,個人衛生差得可以,一個月下來,嘖嘖嘖,襪子那味道……
陸陸續續的,少數幾個寧死不去前線的新兵去扛了出來,渾身臭烘烘的,邋遢的樣子實在不敢恭維,滿臉絕望的被架上車頂,整整齊齊的綁在‘特供’位置上,待會路上的幾十公裏都得吹冷風。
另外一邊,挨棍子的悶響與慘叫連續不斷。
畢竟,人類這種生物啊,為了生命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這不,十幾個企圖逃出軍人區的新兵被抓了出來。
為了今後軍區的強硬態度與軍事作風,這第一批新兵是萬萬不能帶壞頭,但是人類求生的欲望是無窮強大的,麵對著如此嚴峻的情況,大批守序軍人在軍屬區負責看守,隨時隨地盯梢著,無論是求人還是毆打一律無視,靜悄悄的看著你的種種作態,就像死神一樣,隻是淡淡提及時間還有多久。
至於敢於逃跑的勇者,陳宙傲然一笑,大手一揮,先揍個半死不活再架到車頂上吹半天冷風,身為兵瘤班的王牌精英,什麼樣的手段沒有經曆過?
軍區裏放不開手腳,到了前線,他有無數種方法炮製他們。
哈?性命可貴,逃過一次就是活下去,大不了挨一頓打?小夥子,聽說過生不如死嗎?
總之,大部分心中忐忑的新兵走上了運輸卡車,他們無法在文字與口語中體會戰場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是,看見教官們平靜的麵孔,心中不由得安穩許多。
雖然痛過、苦過、罵過,但無聲中新兵們對待教官多出了很多信任,平時流了多少血汗,隻能在戰場上看出來。
三百名男兵無一例外的走上了車輛,與之同時,隔壁的女兵營有些尷尬。
女兵營,哦,應該叫女兵連,一百多人,撐死也就是加強連。
比起男兵,女兵這邊的確是人口凋零,自從得到要上戰場後,參軍的人數驟減,不少怕死的妹子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
這並不可笑,怕死也是人的本能,隻是這小小的掙紮在軍區大勢麵前起不到半點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