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操蛋的是,這種型號的槍械連瞄準鏡都沒有,連最原始的三點一線都無法做到,能夠摸到槍靶就是萬幸。
失敗沒什麼,對於第一次摸槍的新兵,教官本就沒抱期待,摸到槍靶邊就不錯了,隻是這種對於自身技術的侮辱讓人心裏憋屈而已……
“唉,將就著打吧。”
暗歎一聲,路水查眯著眼睛十分艱難的瞄準著槍靶,在教官的一聲令下,震耳欲聾的槍聲再次響起。
——砰!
不出所料,果斷脫靶。
安然無恙的半身靶靜悄悄的立著,光滑的表麵仿佛是在嘲諷著新兵們的自不量力。
“喔!!!”
這小小的意外加深了新兵們的熱情,揉著被後坐力震得發疼的肩膀,撫摸手裏的槍械時臉上的表情異常狂熱。
“喂喂大家都冷靜點,還有八槍,教官要生氣了。”
利鬆連忙放聲圓場,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未曾冷卻,一眼望去,隻見利鬆的槍靶上多出一個孔洞而且還是接近中心位置,難怪他如此得瑟。
冰冷的空氣裏多出一份細不可聞的硝煙味,在教官‘吵鬧者下次不可再來’的威脅下,熱情的場麵被平息下來,可是一個個新兵臉上的笑容卻愈加濃鬱。
此時的路水查失去了超凡的槍技,這坑爹是事情無法阻止,隻好破罐子破摔,使出久久未曾出現的隨緣槍法,大概預判一下就扣動扳機。
誒……中…了?
路水查忽然有些蒙逼,他自認不是歐洲作細也不是非洲酋長,亂蒙幾槍還能擊中,看來是天朝玄學的加持。
心中難免有些笑意,就像是滿級大號被封,現在開著小號傲視同輩新人,重溫曾經生活的一點一滴,一點點拾會自己的本事,這種養成一般的生活也十分有趣。
當路水查感慨的時候,在旁邊旁觀的本班教官正在悄悄打量著他。
身為一名教官,他的存在感真的是少得可憐,蠻橫霸道的總教官陳宙根本無法對抗,這從路水查被副級教官盯上後,每天的訓練隻能站在旁邊幹巴巴的看著,新兵們看自己的目光也沒有多少敬畏,一直都處於可有可無的尷尬地位。
自從軍區內部開始清理黨派,大量的中小職位空了出來,拜此所賜,一路平凡的自己被長官對上了眼,從一個普普通通的站崗義務兵升職成為了訓練教官。
媽了個雞,教官啊!雖然職位不大,但好歹也能欺負新兵內心滿足一下,你丫的搶光戲份算怎麼回事?
在臭名昭著的兵瘤班頭子陳宙的熏陶下,罵罵咧咧的訓練方式也被半拆半學的搬了過來,隻可惜出場機會少得可憐。
平時如何暫且不提,在同僚、前輩的點提下,自己又觀察了那麼久,本班教官隱隱察覺到路水查這個刺頭可能是軍屬身份。
畢竟,這種自己都比不上的軍事素養不是一般人可以培養出來的,拿槍時下意識擺出的姿勢隻有戰場老兵才會做出,發現這一點後,脊梁骨不由得一陣陣發涼。
身為義務兵可這不意味著自己上過戰場。
在這幾十年的和平時期裏,除了統一管理的邊境看守人員,絕大部分義務兵都是被丟去站崗或者守倉庫,真槍實彈見過血的還真沒幾個,在天朝城管大隊的爆表實力下,防止暴亂的武裝部人員都極少出場,民兵更是擺設。
臥槽,悶聲發大財就算了,你堂堂一個軍二代,不告明身份或者找家裏長輩搞特權跑來嚇唬我這個微不足道的教官幹嘛?
講道理,這個不知根底的路水查能夠學到這種本事,看他年紀輕輕的樣子居然展現出熟能生巧的老兵姿態,顯然是軍人家屬,而且家中長輩的職務絕對不低!
想想看,能夠經曆戰爭時期的軍人年紀最小也有六十多歲了,能夠在戰場上回來,就算是最最普通的陸戰步兵,幾十年兵曆下來最起碼也是個營長,哪怕是退休了,擁有的人脈也絕不是自己這個半路提上來的弱雞教官可以相比的。
在這個關係網錯綜複雜的軍區裏,想壓自己下去簡直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暗暗擦了一把冷汗,想起這半個月來自己還冷眼旁觀……蛤?是路水查先惹麻煩的?軍二代、官二代要一點無聲中的特權有什麼問題嗎?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嚴謹無私的軍隊裏都不知道藏有多少屁股交易,得罪不起人的下層人員當然得默默忍受了。
看見路水查摸槍時熟練的手法,九槍練習的確展示不出什麼,可是在教官眼中,能夠常常摸槍就可以大概分辨出等級程度……
——算了,反正都惹不起,世界太危險,安心當個路人甲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