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尚未離去的寒風仍然將寒冷濕潤的空氣帶進整個軍區,隨著並不整齊的敬禮,一聲宏亮的‘解散’傳響,新兵營裏立刻爆出劇烈的歡呼聲慶祝著這折磨的一天訓練結束。
拖著一身疲憊的眾多新兵們狼嚎著互相攙扶的走回宿舍,迎接不是特別舒服卻異常溫暖的被窩。
洗漱完畢,沉默的路水查一臉平靜的緩步爬上床鋪,確定周圍的舍友們沒有注意這個方向後,淡然的從挎包裏將正在折騰的幼貓放了出來。
路水查必須承認這隻出生堪堪達到一個星期的小奶貓有著超凡的智慧……
半懵半懂的幼貓可能無法完全理解路水查說話的全部意思,可是它對於‘黑喵’這個名字顯然是非常不滿意。
看看路水查臉上的幾條淺淺的抓痕就知道了,初生的小爪子已經隱隱展現出捕食者的風姿。
每當路水查叫一次‘黑喵’的時候,這隻幼貓就會不情不願的應和的嚎一聲表示自己無法接受這個名字,惹急了還會跑過來啃你一口。
將它塞進口袋裏也不行,仿佛認準了路水查不敢讓自己隨隨便便發出聲音,小孩子哭鬧似的一旦被塞進口袋裏,幼…嗯……黑喵就會嚎個不停,用引人矚目的方式威脅著正在照顧自己的路水查,根本不顧及前因後果,熊孩子就是令人頭疼。
值得一提的是,黑喵是隻母貓,這也就是路水查為何不起一個狂拽酷炫屌炸天的名字的原因…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整個軍區想要找到別的貓貓狗狗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
貓類很難跑到這個偏遠城市的軍區,隨著難民們跑來的狗類要麼被軍區抓起來防止傷人、要麼就是被難民們抓去打打牙祭。
也就是說,渾身散發著貓類氣息的路水查在黑喵認知中唯一的同類,也是唯一一名值得信賴的‘同類’。
哪怕夾雜著莫名其妙出現的知識,麵前這個似父似母的路水查也毫無意外的成為黑喵最值得依賴的長輩。
經常像孩童般撒嬌、打滾,黑喵也是十分依賴路水查,孩子對待父母的那種依賴,整天與路水查黏在一起,除了上廁所、吃飯稍稍分開,黑喵就連睡覺都是趴在路水查身上。
受到記憶傳承的影響,一天裏醒來的時間實在不多,也可能是受到路水查的影響,黑喵極少叫喊,必須出來的時候很自然的拍起挎包,甚至還會拉開拉鏈,閃爍著黑瞳打量著新奇打量著世界,隻有必要的時候才會用爪子紮一下路水查,這種舉動著實解決了不少麻煩。
曾經有一次路水查半夜跑去上廁所,驚醒的黑喵感覺到路水查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
僅僅幾分鍾的分離時間,黑喵渾身顫抖著縮成一團,不敢嚎叫,隻是繃緊著恐懼的躲著被窩裏,嚇瘋了似的死死閉著眼睛,畏懼著失去依賴的世界。
宛如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棄兒。
沉思許久,從此以後路水查就極少將幼貓放離自己超過五米,他非常明白這種極度絕望的恐懼感,這才知道自己對於黑喵究竟是何等意義的存在。
抱著黑喵依偎著,躺在床鋪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從各種意義上講,他們兩個都是失去一切依靠的孤兒……
“喲,黑喵起床囉?”
一臉調侃的路水查照著宿舍裏的鏡子,看著頭上迷迷糊糊爬起來的幼貓。
麵無表情低沉著頭的黑喵無精打采的重新趴在路水查頭上,懶散的伸一個懶腰,懶洋洋的趴著生氣了似的,完全不想搭理路水查。
經曆一整天的對抗,幼貓最終無奈的接受‘黑喵’這個聽起來不怎樣,讓人感覺惡意賣萌的名字。
精準的生物鍾讓路水查比宿舍內的新兵們起得要早得多,冬日的太陽都沒有升起,在昏暗的房間裏熟然的走進廁所。
簡單的洗漱後,同宿舍內的新兵們甚至都沒有起床,隻有宿舍長兼班長的利鬆剛剛睡醒。
然而,此時的他光著膀子翻了個身子,迷迷糊糊的將鬧鍾關掉,打算繼續再睡多幾分鍾。
這幾天超負荷的訓練讓新兵們全部都疲憊不堪,每天更是睡得像個死豬似的,若非教官尖銳的哨子聲,恐怕他們睡到中午都不是問題。
淡淡微笑一下,路水查也不打算提前出去引起教官們的矚目,太過於招搖反而不利於自己的計劃。
重新爬上自己的床鋪,將淩亂的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成刀削般的豆腐被,整個鋪墊也被拉得平整沒有一絲折痕,除了一個裝個人物品的小箱子以外整個床鋪根本沒有別的任何東西。
“喵?”
黑喵疑惑的坐在豆腐被上,嬌小的身軀讓被子輕輕凹下去,小巧玲瓏的身型看起來別樣的可愛,看著正在整理床鋪的路水查有些不理解,最後幹脆躺著打滾等待路水查完成後來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