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執行一個軍禮,上頭都發話了寧遠燈也隻能背下這口鍋。
忽然想起什麼,老人突然從椅子上下來,穩重的走到窗邊,看向操場那密密麻麻的帳篷,無所事事的幸存者四處走動,心中頓時一陣惱火。
語氣沉重起來,質問道:
“那些難民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那個……”
一陣頓挫,看見長官臉色不善,寧遠燈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回答,隻能心中暗罵道人事部的效率慢。
“應該…是在努力收攏有才幹的人才,盡可能分配一些合適的工作給他們。”
“應該?”
老人眼神不善,對於軍人而言,這種模糊的字眼永遠不該出現,眯著眼睛盯著緊張的下屬心中評價降低了幾分,氣氛驟然將至冰點。
“你還太年輕啊。”
緩聲批評著,老人再次看回樓下,輕輕撫摸著透明堅硬的單向鋼化玻璃仿佛在思考著什麼,呢喃道:
“這是多好的勞動力啊……”
沉默不語的思考了一下,軍區如此的場麵讓這名老人想起任職以來可以應對的方式,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道道方案。
沉默片刻,黃老快步走回嚴謹考究的辦公桌邊上,熟練而不失迅速的從整整齊齊的文件夾裏抽出一份報告,掃視一遍,給原本的計劃劃上一個大叉。
“太多蛀蟲沒有處理,差點出了大事。”
心中一陣惱怒,低著頭修改文件的老人臉上看不出表情,用軍人堪堪可以聽見的聲音狠聲道:
“人事部也該換換血了。”
“這麼回事?”
寧遠燈心中一片驚慌,一直以來處變不驚的長官突然如此失態,看樣子還打算大肆處理內部,迅速思考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也不知是什麼情況。
至少他還沒有傻到這個時候去觸長官的黴頭,既然還沒有得到離開的允許就好好等著。
直挺挺的站直著,默默的等待長官處理好手中的事情。
唉?這個時間好像讓手下送報告來著……呸,管他呢,先供奉會麵前這條金大腿先。
等了十幾分鍾,黃老才停下手中的筆。
疲憊的將重新修改過的計劃書審視一遍,確認沒有誤差後從抽屜裏拿出一塊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印章出來。
將外麵華麗而不失尊貴的包裝卸下,對著配對印泥摁下,然後穩穩當當的朝著計劃書右下角的簽名處摁下。
再次檢查一遍沒有問題後,黃老將這份計劃書遞給前方的寧遠燈。
睡醒的雄獅般散發著淡淡的威嚴,以一股不容置疑的嚴肅語氣說著:
“讓後勤削減三分之一給難民的補給,要求提升待遇的家夥全部警告一遍,不聽管教的直接踢出軍區。”
軍人鄭重的雙手接過計劃書,震驚的看著一條條巨變的內容,猶豫不決:
“可…可是,難民們多半不肯吧……”
“誰打算讓他們肯了?現在我們說了算!”
微微眯起眼睛,威脅似的握緊拳頭,領導者特有的威嚴散發出來,輕描淡抹的說出絕對數萬人的決策。
“我要逼他們幹活!”
中年軍人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這個威儀淩人的老人,前不久他還是一個老態盡顯的年邁老人。
此時這個霸氣、威懾力實足的老人才配得上身上這件軍裝,幾十年積攢的閱曆與智慧讓他更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閃爍著野心的眸子隱藏在最深處。
年邁、微微富態的身材仍然能夠看到當年的英姿颯爽,一股別樣的人格魅力讓人忍不住低下高傲的頭顱自覺的被這股光芒掩蓋。
“你是我的心腹是吧?”
明明是疑問句卻是命令般的口吻,黃老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已經拿到計劃書的寧遠燈。
“聽從領導安排!”
敬禮,握著計劃書的手微微顫抖著,潦潦草草的幾句話裏麵隱藏的內容卻會給軍區帶來巨大的變化。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一旦把握好了自己可真的是綁緊上這條大腿了,一旦回到總軍區,再向上跳多一兩級都不是夢想。
“軍隊已經封藏太久了……”
含糊不清的指著大致未來,站起來的黃老直視著下屬,繼續著下文:
“不僅僅是一些蛀蟲讓這把軍刀磨鈍,就連一些小肖也漸漸忘記了我們的存在。”
“亂世用重權,這個道理你應該聽說過吧?”
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縫,老態的疲憊一掃而空,黃老整個人看起來都精神抖擻,卻十分危險。
眼睛打量著剛剛自己遞過去的計劃書,喻意已經十分明顯。
“是時候清理灰塵了,我們必須讓這個精密的機器飛速運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