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隨著一聲槍聲,惡毒的咒罵聲與一條生命一起結束。
眾人一陣寂靜。
此時寬闊的接待大廳一片死寂,灼熱的彈殼穿透物體後,剩餘的動能讓它在地上打出一口小坑然後彈飛,爆開的腦殼讓裏麵的腦漿飛濺出幾米遠,隨著死亡與鮮血,難民們終於知道這個國家的利刃存在的恐怕。
女性停下低泣、男性停下抱怨、捂著傷口的傷員也強忍著閉嘴,死寂般低著頭不敢與軍人們對視。
“很好。”
為首的年輕軍官環視一遍,回憶起剛剛商人所說出的話,拿起喇叭大喊著:
“引發這場暴亂的婦女在哪裏?是你們自己供出來還是我們親自動手?”
“嘣……”
話音剛落,隨之人群一陣躁動,一名三十幾歲的婦女被踢了出來,摔倒的時發出一聲悶響。
很好,這很符合現實,沒有誰會袒護一名不相關的家夥。
這個時候,被人群踩翻的大廳負責人也被巡邏隊找到,奄奄一息的架到軍官麵前,莊嚴的軍裝變成血糊糊的爛布。
“咳…噗……”
咳出一口鮮血,清醒過來的大廳負責人麵色蒼白的看著眼前的這名軍人。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這個大廳負責人也算是當到頭了,這群新貴必定會崛起,不可得罪,隻能強忍著胸口撕裂般的痛苦,恭維道:
“斌耐伸副營長……恭…恭喜高升,這次…很抱歉……”
“夠了。”
擺了擺手,被叫做斌耐伸的軍官打斷了這種討厭的官腔,指著剛剛被踢出來的婦女,問道:
“就是這個大媽?不像啊?搞錯這麼大事,就憑她?你活該退休。”
“是…是她…很抱歉……是我們的失職……”
大廳負責人苦笑著,自己和他是平級,可是自己管轄區域出了這麼大的事,降職還算好事,免職甚至吃槍子都有可能,虎落平陽的自己當然不能與他硬拚,隻能吃下這個悶虧。
看見這般軟弱的反應,習慣挑戰斌長官也停止嘲諷這群老家夥,繼續說下去隻會是那種惡心的官腔,無趣之下,反而麵色古怪的打量著這名婦女。
枯黃菜色的臉色很符合幸存者的生活處境,消瘦的樣子還有那麼幾分精神,身體隱隱發福,非常普通的五官,幹燥的頭發亂糟糟的紮成一團,渾身散發著久未洗澡的酸臭味,肮髒的衣服沒有打理。
“不對吧?”
斌長官心中忽然感到一股淡淡的違和感。
說是那群鬼精鬼精的商人造成的混亂他還相信,可是就憑這個麵黃肌瘦的婦女,始終還能擔當挑動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而且……
她也太冷靜了吧。
明明知道被推出來意味著什麼,沒有狡辯、也沒有哭嚎、甚至連話都沒說,隻是僵硬的坐在原地,低著頭,雖然看不出表情,可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氣氛反而令人心慌。
平時很少思考的斌長官忽然感到一陣迷茫,剛剛的怒氣頓時消失,不知為何突然鬼使神差的問出一句:
“喂,就是你挑開一切的嗎?雖然這麼說很不負責任,可是,你知道待會兒,迎接你的是什麼吧。”
“嗯…大概吧……”
回答著,被推倒在地上的婦女生硬的從地上爬起,聲音十分沙啞,搖搖晃晃的身體顯得很虛弱,可是沒有人去幫她。
同時,這一幕也沒有打動軍官,
剛剛從前線退回來的斌耐伸之前擔任的職務正是幸存者搜救部隊,常常受到喪屍威脅,經驗不足的情況下,因為幸存者而造成的傷亡事件非常多,就連自己都數次受到生命危險,如此環境下,年輕的他迅速學會了如何漠視他人,拋棄他人的負罪感也讓他的性格變得十分怪異。
總之,戰場上幸存下來的士兵沒幾個是正常人,而且,這也是上級領導讓他退回後方的原因之一。
“這樣啊?”
眉頭挑了挑,斌耐伸隨意的打量了幾眼這名婦女,怪異的感覺仍然彌漫在心頭,這是戰場未曾有過的,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很奇怪。
然而,責任就是責任,引發這場暴動的婦女需要付出代價,僅僅是引發,但也足夠了。
拋到這些古怪的感覺,斌耐伸看了一眼大廳門口躺著的死屍,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下令道:
“拖出去槍決,流彈者,救援;直接中槍者,槍決;不要審核,清掃人員辛苦了,軍法處那裏,老子自己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