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的確值得驚訝。
這種老一代人使用的取暖物在繁華的城市裏早已經消失不見,被取暖器漸漸取代的火盆出現在這棟老舊是房子裏也算得是搭配。
火盆在中慢慢燃燒的竹炭散發淡淡的清香,焚燒出來的自然氣息讓人莫名的心安,身為軍隊中人,這些外人極少找到的昂貴取暖物,在這裏不過是一般物品,看似簡陋的房子,誰也不知道在這裏究竟隱藏了什麼。
“鵬老。”
兩名換班回來的軍大漢輕聲打著招呼。
而還徘徊在喪友之痛的老人隻是默默的點頭,挨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一般。
圍著炭爐坐下的軍人悄然看了一樣路水查,這個新加入的年輕人默默的坐在牆角,自從中午到來後就不再說過話,顯然處在‘悲痛’中。
“唉……”
經曆了這種災難還能說什麼?軍人默默的搖了搖頭,微微哆嗦著,圍住炭爐取暖。
“我建議你們關燈,晚上,喪屍們會下意識的追尋光亮,而且你們開槍是聲音太大了,很容易引來大量喪屍。”
路水查低沉的聲音在空闊的大廳裏回蕩。
眼神陰沉沉的,不僅僅是班長需要這群軍人們的信任,另有所圖的路水查更是需要。
說得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
將這個道理銘記於心的路水查,盡可能扮演著‘痛失家人’‘心靈受創’‘沉默寡言’的學生身份,在保證以上條件的情況下,路水查還需要短時間內提升自己價值。
屋內聽見路水查話的所有人一陣側目。
“喪屍這個詞,用得真好。”
沉默不語的鵬老渾濁的眼睛疲憊的眨了眨,語氣中對此並不陌生,顯然,平時他不是那種不接受新事物的迂腐之人。
思考片刻,老人沉寂的看著路水查,問道:
“這件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一個普通學生,帶著她們兩個活了下來,城市裏,十幾天。”
路水查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直勾勾的盯著鵬老,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毋容置疑的自信心。
的確,沒有什麼能比這更有說服力了。
“哦?”
老人感歎一聲,望了望剛剛進來的兩名軍人,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兩名軍大漢對視一眼,起身離開,看向路水查多出一絲佩服,一個去關燈,一個通知在外麵警戒的兩人。
明亮的房間頓時昏暗下來,隻剩下火盆照耀的一點點微亮。
沉默了許久,平靜再次被打破。
“我想你也猜到了。”
昏暗的客廳裏鵬老的聲音響起,語氣平波似水:
“你胖叔他...沒有躲過去。”
老人疲憊的仰了仰腰,毫無愧疚的直視著路水查,再次補充道:
“是我親手開的槍。”
……沉默……
坐在旁邊的兩名女生不好意思插話,靜悄悄的坐著卻豎起了耳朵。
昏暗的環境中,幾名軍人的呼吸沉重幾分,等待著路水查的答複。
他們也在現場,戰友死亡的一幕被自己親眼目睹,心中萬分悲痛,但他們明白這是不得已的事情,可以理解,可是這不代表這個年輕人可以理解。
軍人的決斷讓鵬老主動開口,這種事情憋不得,隻能快刀斬亂麻的解決,否則後會無期!
停頓了十幾秒。
寂靜中,深呼吸幾次,‘平靜’下來後,路水查的聲音再次傳來:
“鵬老……我不怪你,那種事情我們在學校裏也經曆過了…你是軍人,當機立斷…但是……”
說著說著,路水查語氣中帶著哽咽,顫抖的語氣中增添上一絲堅定,無比憤恨的說道:
“拜托,一定要教我開槍,我……我要殺光那些怪物!”
這次輪到鵬老沉默了,就連旁邊兩名軍人都陷入死寂。
身為一名老軍人,鵬老曾經還經曆過戰爭時期,閱曆無數的他當然明白私自配槍是什麼罪名。
和平時期時,天朝私自配槍判刑十分嚴重,亂世重刑,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若是幾十年前的戰爭時期,被發現者當場槍決,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老明的幹外孫……”
低聲呢喃著,鵬老隱藏在衣袖中的手指不斷摩挲,心中不斷權衡親情與責任的重量……
遲疑許久,鵬老往了往不遠處封閉的金屬門,最終還是低下頭往沙發上重重的靠下:
“你…明天六點鍾起床,遲一秒鍾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