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路水查眯著眼睛掃了這名喪屍一下,眼睛一絲精光閃過,雙手握住矛柄,一個箭步,然後槍出如龍,蒲黃色的長矛仍然一條黃蛇突出,直指喪屍腦門。
“啵。”
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閃過。
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喪屍忽然僵直住身體,隻見路水查手中的自製長矛精準無比的突入喪屍眼睛,直接穿過脆弱的眼睛貫穿眼球後的骨骼,刺入大腦。
穿透進去的瞬間,喪屍黑灰色的眼睛像是果凍一般爆開,稀少眼液伴隨著一些脆脆的組織掉到地上,揮舞著手臂的喪屍如同被摁住了暫停鍵,徹底失去了行動。
路水查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手中轉動槍柄,圓柱型的螺絲刀無法被骨頭卡住,往後用力,鑲進去的‘矛刃’被輕而易舉的拔出。
“好家夥……”
望著螺絲刀上粘上的漿狀物,路水查輕笑著,做出滿意的評價,然後拔腿就跑。
“噗通。”
此時,失去了大腦控製的喪屍迎麵倒地。
眼球中殘留的碎片隨著重力倒在地上,順著貫穿的傷口,腦殼裏灰色的腦液溢出,這名喪屍徹底死亡。
“哈……這家夥是不是腦袋有坑?”
看見這一幕的班長嘴角不斷抽搐。
天台時知道他近身格鬥很厲害,還有那些各種亂七八糟的生活技能,現在用這種簡陋的長矛也能殺死喪屍也太詭異了,而且還那麼熟練,平時這個廢才宅男都在幹什麼呢!
吐槽著,反正班長沒有擔心過這個殺人瘋子的危險,這種家夥怎麼可能會出事?
然而,一個喪屍倒下了,千千萬萬的喪屍站了起來。
隻見剛剛那麼喪屍出現的縫隙中,再次擠出了一名喪屍,而且不止這一個,這群集體行動的怪物已經徹底被驚醒,運用著自身巨大的力量推開困住自己的‘籠子’,在報廢汽車中展現身影。
“喂喂,你們兩個做好準備跑幾公裏沒有?”
快步追上來的路水查麵露欣喜的說著。
“什麼意思?”
不知為何,班長心中響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不是特別危險卻莫名的令人心驚。
“哈哈,距離目的地還有幾公裏啊!我們身後可是有一大群吃人的喪屍!不想死就節約點體力!”
微笑的路水查大聲說著,在農田中快步奔跑幾步。
“喂!混蛋你什麼意思,難道你不用跑嗎!”
麵色不安的班長連忙追上去,問道。
“是啊!我們都是一起逃命的,麵對這種生死危機,是不是可喜可賀?”
興奮起來的路水查嘴角忍不住上揚。
不知何時開始,路水查開始習慣性的微笑。
並不是那種公式化的微笑,完全是出自內心,毫無隱藏的笑容。
但是這很駭人。
想想看,一個文文弱弱的少年,站在屍山上,手裏拿著一把染血的斧頭,卻笑得像個孩子。
這是不是很駭人?
這算是一種病吧,大概的戰爭後遺症的變異版。
長期顛沛流離的逃亡讓路水查受盡了苦頭,沒日沒夜的喪屍圍城、整晚嚎叫的喪屍侵擾、每天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
瘋夠了、哭夠了,絕望夠了,到最後,無論麵對多麼惡劣的環境,路水查都能幸災樂禍的捧腹大笑,哪怕受害的人是自己也一樣。
越是危險笑得越是開心,反正沒有什麼還能更糟了,微笑著麵對困難。
還能更糟嗎?不能,那就掏槍拿刀上!
還能更糟嗎?能!那就更得上了!不能讓它再惡化了!
這是末世,軍隊是個大熔爐漸漸開始變質,再廢的垃圾也能給你打成鋼,打仗、打仗、再打仗、瘋了也得打,除非你想死!
白天衝上戰場,晚上醉生夢死,宣泄完壓力後,背著武器繼續任務。
這種‘啊Q精神’,在路水查架起機槍掃射喪屍群時愈演愈烈,早已經習慣了每日每夜的戰鬥,最終,病態的生活烙下病根,很難根治,未來也不可能根治!
然而這很好,非常好!
戰爭後遺症是什麼卵?老子不治!老子要放棄治療!吃了藥怎麼萌萌噠!
戰鬥已經是本能!血肉是日常!
沒有什麼好值得驚訝的,既然哭泣不能解決問題,那麼為什麼不使用瘋子的笑容?
正常?開什麼玩笑?
每天,開槍、拔刀、屠屍、搬屍體、顛沛流離、拋棄戰友、經曆死亡、常年饑餓、病痛折磨。
這些東西經曆了數年,能有幾個是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