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學校……”
無視掉剛剛拋棄的幸存者,路水查莫名的冷笑一聲,眼睛望向旁邊的教學樓,眼神中卻流露著懷念的的感情。
路水查很喜歡學校,非常喜歡。
在‘盛產垃圾而聞名’的二中,老師從來不會管理學生,隻要不在學校打架、夜不歸宿記得寫請假條、簽好責任書,就算你出去半夜做雞也不會有人鳥你半句。
如此環境下,表現中規中的路水查更是無人問津。
每天到學校、睡覺、起床、放學、下載電影、到學校、看小說看電影看動漫、放學,如此循環。
吃喝不愁,沒人管理,玩得睡醒睡醒再玩,這種生活怎麼能不喜歡?
日夜顛倒,但也無所謂,反正從來不會有人打擾自己。
在學校內,相處的同學們也不會對這個反應遲緩、枯燥乏味、毫無人氣的家夥相處。
剛剛入學時還有幾個興趣相同的家夥攀談幾句,可惜,什麼環境出什麼樣人,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才太少了,沒有幾個人可以頂著家庭的壓力混日子,兩手抓反而一場空,談論的內容漸漸枯竭,沒有兩個月,路水查再次孤身一人。
記憶中那個模糊的父親仿佛隻知道工作,忙碌了半輩子積攢了碩大的家業卻極少回家,但是在天朝這個人情社會,路水查靠著父親留下的關係網,哪怕毫無本事,也隨時可以找到工作,安然的躺在幹活極少的崗位,靠著不錯的死工資享受度日。
仿佛早已經規劃好的人生,拋棄了繼承家業的路水查選擇安逸無為的生活,每天過著一模一樣的生活,以絕對的指標運行著,毫無波動。
不值得抱怨,更沒有後悔,出身與這種優越的家境已經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而且這是路水查本人考慮甚久決定的,懶惰沒有什麼不好的,隻需要你能夠付出代價或者別人為你付出代價。
至少路水查很幸運,特殊的生活培養出了特殊的人。
孤零零的生活剛開始還有些不適,可是幾年下來已經習慣,似乎和孤獨成為朋友。
可是,當那個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同桌瘋了一般撲向自己的時候,一切都改變了。
路水查很懷念學校,真的。
有句老話說得好——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狼。
末世不是稱王稱霸的童話故事,很殘忍,很恐怖,讓人生不如死。
當路水查第一次剁碎喪屍屍體逃出生天的時候,地獄的不歸旅程已經悄悄開始。
還記得當時腦殼爆開的清脆聲,很悅耳,手臂凍得要死,可是手裏的鋼筋卻無比順手。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死屍,隨著一次次揮舞的鋼筋,骨骼不斷錯位崩斷發出‘哢哢’的聲音。
明明是第一次殺人,沒有傳言的作嘔感,更沒有瘋狂後的負罪感,冷靜的嚇人,就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微笑著做出高效率的殘暴動作,仿佛這不是現實,而是虛擬中掌控的第一人稱遊戲界麵。
莫名的開始扒開死屍衣物,一棍子鑿下來,皮膚像是爛豬肉一樣爆開。
處理完畢後,一臉無所謂的把這些腥臭難聞、軟黏黏的髒東西塗滿全身,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天台,在大門口的喪屍群中走了出去。
非常出乎意料,這是路水查在外國大片中學到的,可能還不太管用,原著中出了意外,碩大的隊伍死亡了數人。
明知道可能有生命危險,但還是毫不猶豫的做了。
離開學校後,路水查習慣性的在校門口找到自己的自行車,跟平常一樣原路回家。
到家後,洗澡,胡吃海吃一大堆食物,餓了幾天,不過身體沒有任何不適,反正這種生活已經持續了數年。
隨手把還能食用的食物丟進冰箱,一個人輕車熟路的離開自己的房間,關燈,然後靜靜的坐在客廳裏。
望著無人的房子,路水查當然明白發生了什麼。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睛一眨一眨,沒有疲倦,在天台上已經睡夠了。
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感覺很空洞,心中一片空白,渾身輕飄飄的,像是心髒被掏空。
悵惘甚久,似乎失去了重要的東西。
不過,路水查唯一明白的念頭隻有一個: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
對,任何事。
為了自己生存犧牲別人,或者說犧牲一些已死之物,有什麼錯?
孤身一人,而且身體贏弱,手裏的武器隻有一根鏽跡斑斑的鋼筋,學校內還有著上千喪屍,正麵對抗根本就是死路一條,逃生的唯一希望就是剁碎死屍。
不知何時,對待別人的漠視漸漸變成無所謂,甚至變成‘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最後幹脆變成‘廢物利用’。
失去了道德限製,也失去了身為人類的人性,獲得逃生的成功,後來還越來越強大,可是這究竟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