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29日照約好的一樣隨著時間到來,我和戴思明一起回的學校;好在宋依然自己早上就跟我們說她另外還有事,不然我想跟戴思明都會很苦惱的。我們都不喜歡她,我們彼此都知道。
早早的到學校,我和戴思明各自回寢室整理;鋪床,打掃,擺上日用品,多次熟練練習之後隻用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就完成了一切。做完自己的工作,看著空置了二十多天落滿了灰塵的寢室,我忍不住想,反正時間還早,要不要幹脆做一場徹底的掃除?可我又懶得動,更覺得這些工作不應該我一個人完成,於是坐在江南空著的床鋪上發呆。腦子還沒來得及放空,手機響起來,我條件反射嚇了一跳;過了一會兒才想起,現在這時候連學生都沒到齊,更不談老師了,所以不用擔心手機鈴聲。這才放心掏出的手機,是戴思明打來的。
“喂,小楓。
恩,怎麼了?
你寢室打掃完了嗎?
嗯嗯,剛剛坐下來。
你們寢室有人到了嗎?
沒有,就我一個,你呢?
我這邊情況一樣。”
戴思明頓了一下,似乎是思考了什麼之後才終於又開口。
“你現在有事嗎?
沒有。
那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聊聊吧?
哪裏碰麵呢?
科技樓前麵好了。
恩。”
我掛斷了電話,把手機調成靜音,下意識的站到鏡子前麵看了看自己。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才想起來,身上的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拿毛巾蘸了點水,擦了擦臉和脖子,換了T恤和熱褲才走出寢室。
昨天坐火車回來,怕火車上空調太冷,所以特地穿了條長褲。今天這樣的天氣再穿長褲,就有些不合時宜了。走出寢室,下午八月下午的陽光照在大腿上,有些熱辣辣的疼,不過也比被長褲包起來的悶要舒服很多。我們寢室離科技樓很近,起碼比戴思明他們男寢離科技樓要近得多了;但是我離科技樓大概還有一百米的時候,就看到戴思明那單薄的小身板在科技樓下站著,應該是早早就等著這裏了,但他也換了身衣服。
“小明子!”
聽到我的聲音,戴思明循著聲音轉頭向我望過來;他皮膚比我還要白得多,大概是我見過的人裏麵最白的幾個之一了。這樣的他在熱辣辣的陽光下看起來分外單薄瘦弱,簡直有種要被太陽曬化了感覺;隻是他不大的丹鳳三角眼被眼光刺得睜不開,隻能眯起來,更加看不到了,有種沒有睡醒的感覺。戴思明一手拎著果汁,一手拎著可樂,可以看得見瓶身上麵冒出來的水珠,明顯是剛從冰櫃裏拿出來;他自然而然的把果汁遞給我。“你來挺快的!”
“可樂喝多了殺精你不知道嗎?”我擰開果汁,白他一眼。
他一臉不屑,更示威一樣的仰頭灌了一口可樂。“要你管!”
“也是,或許你根本用不上。”因為隻有我們倆,我都不想顧忌別人,什麼話隨便張口就來。
戴思明聽了我的話,脖子稍微硬了一下,卻沒有反駁。幾秒種後,他仰起頭,笑著對我說。“走吧,我們去行政樓後麵坐坐。現在那裏沒人,也沒太陽。”
“嗯。”
我沒跟著他笑,他注意到,也把笑容收了起來。我們並肩走著,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這樣的距離,不明就裏的老師甚至學生看了,隻怕都要以為我們是情侶。但距離留在這裏,好像就不會再靠得更近。
“你作業寫完了嗎?”
“沒有,那麼多卷子哪裏寫得完。準備等人來得多一點,隨便借誰的抄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隻有我和戴思明,我連一絲勉強的感情也不想給裝進心裏。他也全不在意,甚至或者說,也像我一樣,拿掉了往日的笑臉,麵無表情的繼續問:“你還剩多少?”
“數學隻寫了選擇題,英語的作文都還沒寫,其他基本上都搞定了。”
他翻了個白眼,很鄙夷的說:“你這也叫沒寫啊!”
我還給他一個更大的白眼。“我總不能跟你比吧!”
如果是對別人,大概除了一直被我罵的的徐玨,我真沒法再隨隨便便說出這樣的話。雖然很多人,尤其他們很多男生說話的時候都口無遮攔,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我卻始終做不到。我跟戴思明名義上認識了一年多了,但是真正熟悉起來卻是在分班之後的事;時間真的很短,但我覺得我跟戴思明已經很近了,近得我在他麵前不再需要遮掩與偽裝。我想是根本原因是我們很相像,但直接原因卻是我知道無論是我說什麼,做什麼,他都不會真的生我的氣,真的走,隻要我還會跟他說話。這樣的有恃無恐的很過分吧?我知道,但我還是忍不住這樣做,因為這樣的放縱讓自己覺得很愜意。
這樣想著,我們就走到了行政樓後麵的花園。這裏其實真的挺荒涼,平常連情侶約會都不會躲到這裏來;廣播台就在前麵一點,隻有播音的日子播音員和當天的編輯不得不經過這裏。或者是在一些特殊的日子,比如藝術節什麼的,需要開會大家人多的時候會一起從這邊過。平常就算是音樂特長生、舞蹈特長生要到行政樓樓上的排練室去上課,因為他們人太少,也很少從這裏過,更不會在這裏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