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前頭打著燈,見著傅寧臉上已顯疲態,一路上仔細的攙著。
清然一向是沒心沒肺的很,這會子早就抱著棉被呼呼大睡,她自小如此,傅寧和白夏見她年齡小也慣著她。
拿了熱帕子敷在臉上,又早早的準備的洗澡水,沐浴後白夏貼心的替她絞幹了頭發,換上了家常的衣裳,整個人都顯得鬆快好多。
本來尋思著吃杯茶解解渴,倒是白夏端來了杯果子汁兒,說是晚上吃茶怕是睡得不好,傅寧感激她的心意,調笑道“誰娶了咱們白夏,那可是八輩子積了的福氣。”
上了床,不肖一炷香的功夫,便沉沉的睡去。
次日清晨不久,莫驚風派人傳話過來,說是前頭有要事,叫她收拾妥當了過去。
自回到莫府,已然住了小半個月,前日裏不經意的聽見三哥說道,已將母親的嫁妝單子送到了相府。傅寧琢磨著,約莫是那府裏的老太太和王氏坐不住了,想找她回去“通融通融”。
不巧,這兩個女人真是打錯了算盤。
傅寧倒是下定了決心,母親的東西這麼些年被她們糟踐了不少,過去的就過去,沒有再提的必要了,隻是以後,這賬麵上,釘是釘鉚是鉚的算,不為了別的,就為已故母親的臉麵也不能退讓。
再說了,她素來不怎麼打扮的,二哥又怎會不知,讓自己收拾妥當了去前頭,分明就是不必心急的代名詞。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傅寧主仆三人不慌不忙的用完了早飯,白夏又伺候她梳了個燕子髻,才趕來大廳。
一直在廳裏的林福真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這莫府的茶,吃了慢慢一肚子。
剛進府的時候,莫府的下人客客氣氣的請他進門,又有一向清冷的二公子親自接見,倒是給了他極大的臉麵。起先時,含含糊糊的表達了今日過府的意願。
來時,夫人吩咐了,說是老太太想孫女兒想的厲害,讓接二小姐回府。二公子間或回一兩句,場麵上不冷,豈料後來說到這備嫁的身份,不宜在外府待得太久,一旁那黑泥鰍的胖小子一句“咱們莫府是外人麼?”便直接給頂了回來。
莫驚風本就是清冷的性子,這會子更是連眼皮都不抬。
林福坐在下首,時不時拿手挫著大腿的褲子,手心裏浸滿了汗,水浸浸的令人難受,偶爾拿著衣擺輕輕的擦擦額上的細汗。
正巧此時,傅寧幾人踏進大廳,樂嗬嗬的笑著,晨光照射在臉上,連一直緊張兮兮的林福不自覺都有些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