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朝顏坐在椅子上,聽著子佩在一旁嘰嘰喳喳了半天,才問道:“南夏過來了……很多次?”
子佩使勁兒點頭,“那個時候大小姐已經吩咐了不讓任何人打擾,所以奴婢把他勸走,不過後來,他還是每天都過來。”
“如果他再過來,不用勸他走了。”
“是。”
南夏也許是得知了木朝顏已經閑下來的消息了,很快就過來了,子佩這次沒有攔著他,而是帶著笑意道:“大小姐就在裏麵看書。”
南夏站在木朝顏的房間前麵,抬腳走進去。
屋內還是如從前一樣的簡單的陳設,處處都透露出這個屋子的主人是一個醫者。他抬眼看過去,那個少女還是和往常一樣坐在桌子前,一手執書,也許是因為天冷了一些,身上還披著一件猩紅色的大鬥篷。
她的身體在鬥篷的映襯下更叫的嬌小了一點兒。
“坐吧!”木朝顏指著她對麵的椅子說道,南夏坐到她對麵,伸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茶水。
他們已經有將近一年沒有這麼麵對麵的說過話了,他這一年卻時常聽到她的消息,有的是從他那個傻徒弟那兒聽到的,有的是從別人嘴裏聽到的,在神界聲名遠播,大戰時的肩挑重任,還有這次的醫教改革。
朝顏看著他頂著自己的眼神,緩緩開口道:“你找我,有事?”
南夏咳嗽一聲,說道:“為什麼我不能去醫館?”
“坐鎮醫館的醫教弟子資格,條例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木朝顏拿出放在桌邊已經裝訂成冊的醫教最新的規定。
南夏沒有看,現在醫教人手一冊,他當然看過了,隻是……“那我們這些人就隻能呆在醫教裏麵呢?”
木朝顏搖頭道:“開堂授課這項舉措師兄已經去實行了,你的資曆應該是可以出去開堂授課的,不過現在也隻是在儲玉城開了一個學醫的醫館。也隻是需要三個了醫師級別的過去就行了。”
南夏點頭,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木朝顏說完後,低頭繼續看自己手上的書,南夏轉著自己手上的茶杯,手指摩擦著邊緣上的紋理,許久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站起來對著木朝顏問道:“那件事情,我承認自己想的太過偏執了。”
木朝顏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南夏氣怒的咬咬牙繼續說道:“但是我依然還是不認同你的做法。”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這麼做的。”木朝顏聲音平靜的說道。
“我知道。”南夏深吸一口氣,“我明白。”說完,快速的轉過身離開。
木朝顏的做法也許太過殘忍太過不計人情,可是她說的很對,那種情況下犧牲一個她壓根兒就不認識的人卻能救下木家上下,她是絕對會做的。
也許隻有像她這樣的有決斷力的人,才能在大戰的時候絲毫不慌亂,才能製定出那麼完美的計劃出來。
也隻有像她這樣的人,才能想出這許多醫教改革的方案!
如果是他,大戰的時候,他除了拚了自己的命卻再也想不到拯救涼玉京的辦法,如果是他,在大戰結束後,也不會立即想到要對醫教進行改革。
他自詡聰明,自詡是一個合格的醫者,可是他也隻能是一個醫者,最多能做的也就是救下一人之命,而她卻救下了成千上萬人的命,醫教改革不論她的初衷是什麼,但是她卻給了那些在人界無處求醫的人一條生路。
一個活下去的可能!
……
木夕容和木舞傾好哄,答應陪著他們去儲玉城玩兒一圈就解決問題了,最不好哄的就是那個別捏的男人。
木朝顏並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不過他那一副被自己拋棄的模樣,還是很惹人憐愛的!
滕蘇白還是按照往常一樣,深夜來到木朝顏的房間,原本以為還是和以前一樣碰到她不停的看看看,不停的寫寫寫,沒有想到,卻看見她端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著他。
他腳步一停,冷冷的看向她。
木朝顏嘴角帶著笑意,道:“你來了。”
他冷哼一聲,轉過頭不看她。
木朝顏走到他旁邊說道:“我已經把手上的事情全部都交給他們了,以後不會這麼忙了。”
滕蘇白低下頭瞥了她一眼說道:“你是誰啊!醫教的神醫,聰明絕頂的木朝顏,忙一點兒是應該的。”